第一章 他鄉(2 / 3)

孟蠡在旁邊坐下,二人默默無言,感慨萬千,真是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複何夕,共此燈燭光。不一時,腳步聲響,香氣隨風而來,孟蠡站起身,看前麵從右側門來了一位美貌婦人,溫柔嫻慧,麵帶微笑來到了師叔另一邊的椅旁,應該就是師娘了,忙走到跟前對著師娘跪下施禮,叫聲師娘,師娘上下看了一遍,說道:“好俊的孩子!起來,一家人別客氣了。”,喜笑著向右轉過身來,輕拉一個人上前,說道:“香兒,來,見過你師兄。”孟蠡站起身來,扭頭往左看去,隻覺得美豔耀眼、香氣熱麵,這麼近!刹時身上熱出汗來,耳邊又開始嗡嗡作響,忙轉頭閉眼調息,終於止住心的狂跳。這時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然後是細脆的甜聲:“師兄”,孟蠡閉著眼還禮,“師妹好”,旁邊撲嗤笑出聲來,孟蠡睜眼看時,原來剛才隻顧看了發呆,沒轉身子,歪著呢,對著師娘呢。紅了臉,正要重新來過。師娘再轉身,拉過柳香,“也是你師兄,這是柳香。”,孟蠡忙轉過身來,躬身還禮,衣服的香氣還有少女的體香真真切切地隨呼吸侵入到孟蠡體內。

見過麵,大家就座吃飯,孟蠡與二香對麵,靠著師叔。阮香不輕易開口,柳香也溫柔沉默,孟蠡隻把臉對著師叔、師娘。師叔暢飲開懷,問孟蠡些武當舊事,孟蠡一一回答,然後給長輩敬酒。雖是不耐,身不由已。阮師叔瞧在眼裏,哈哈一笑,說道:“賢侄,你我一樣性情,不耐俗禮,再說也沒外人,吃飯吧,自在些。”

吃過飯,一起閑話,師叔說道:“我家裏有一些田地、房舍,略富裕些,農忙時請一些幫工,從不請看家護院,就是家中事務,多是柳香料理,灑掃庭院,置辦東西,來人客去的酒席都是她和你師娘忙活,她是個好孩子,千裏挑一呢,我把她當親女兒看待。香兒呢,也不錯,她們姊妹們也極友愛,從沒紅過臉,賢侄你來了,我很歡喜,省得我一天到晚隻對著你師娘和兩個女兒。你跟你師父學過十幾年功夫,自是武功高強,不像香兒和柳兒隻會些皮毛,不如從明日起每天早上,你做師兄的就教教她們,防身健體,總比無事強。你也不用再想著出去找什麼差使,你就是這家裏的人了,有我和你師娘在,別煩心。”孟蠡謝過。心想:雖然不愁溫飽,到底不如以前逍遙自在。更何況還要麵對兩個美人兒,教人心煩意亂。但師叔好意怎不感人肺腑。且住在這裏吧。

從廳堂出來,柳香帶孟蠡去他的居室,孟蠡細看這莊院,百十畝寬闊,隻有六七座廳院,其間是樹木花草院牆假山間隔,正中是師叔一家的,有院牆圍繞。進院門,前麵會見至親好友,連著右麵是膳房,左邊是師叔小憩的地方,往前是客房,供親友居住。主人的臥室在最前麵,兩層,上麵是兩個香兒的閨房。再往前便是花園的院牆。剛才來時院門左側一座房舍是訪客居所。孟蠡跟著來到另一處房舍,卻在師叔房子右邊緊挨著,單獨的一個小院,能聽到隔壁呼喚,院牆有一扇小門過去通到客廳和師叔小憩的居室。房子後麵是小片竹林,前麵平整的青磚路麵兩側是花木冬青,幽靜清涼。推開門進去,窗明幾淨,臥室裏井井有條,被褥疊放整齊。柳香說道:“師兄,這處可好?”“太好了,不過有點可惜”,見柳香不說話,孟蠡說道:“我是說我身上髒兮兮的,人又懶,不配住在這裏。”,柳香淡淡地說:“過會兒我打點水來,再拿件衣服給你”“別,你拿衣服給我就行了,我自已打水”,“明天吧,今天你才來,暈頭轉向,知道水在哪兒呢?”,說著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柳香拎了一桶熱水從小門進來了,說:“你把房裏的澡桶用涼水衝洗一下,涼水在水缸裏。我給你找件衣服去。”,孟蠡衝好了澡桶,柳香拿著衣服進來,遞給他,說道:“師兄休息,我走了”“多謝師妹”。孟蠡把她送至門外。

柳香取了莊院門外的燈,關好門回到大院裏,父母都已睡了。便關了院門,來到廚房裏。阮香正在洗碗,柳香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你沒回來,一個人睡不習慣”,柳香捋起袖子,邊洗碗邊笑道:“這麼大了,還要摟著我睡嗎?”,阮香道:“抱著你舒服嘛,又軟又香!”,柳香用肘推了她一下,“你才是阮香,又軟又香。”……

一天的遭遇如同夢幻。孟蠡躺在床上,周圍寂靜得可怕,遠處的蛙聲和著麥香送進來,新鮮得就像身上的被子,但還是覺得有些遙遠。然後疲憊讓一切停止下來,孟蠡的眼合上了,白衣的嫦娥笑靨如花,在眼前閃了一下……

(二)

阮夢雄夫婦早早醒來,這一夜睡得不蹋實。阮員外有點興奮,畢竟多年沒見到同門中人,況且這孩子眉清目秀,又是跟著師父十幾年,也可算是自己的小師弟,心中喜愛。隻是他說是師兄的徒弟,也隻有叔侄相稱了。披了衣服坐在床上,聽上麵沒動靜,兩個香兒還沒起床,阮夫人說道:“兩個香兒昨晚不知忙到什麼時候睡的,到這時還沒起。今天早上還要練功。”,想了一會兒,問道:“那個小子真是你師侄?”,阮夢雄轉頭看著她,“是啊,沒錯!怎麼了?”,“你那麼放心讓他教她們?她倆可是大姑娘了!”,阮員外想了一下,“嗯,今天我們兩個都得去縣城,他們在一起…。應該沒事。那孩子一臉正氣,不像邪惡之人。來了才一天呢,她們兩個又不是傻子,武功也不弱,且過了今天再說。”夫人不再說了,兩人起了身,梳洗了。夫人去廚房做了飯,一起吃了,這時兩個孩子起來了。爹娘囑咐了兩人幾句,出門去了。

醒來時,孟蠡看著眼前的景象,水洗一樣清涼,染著淡淡的綠色。猛地坐起來,看看窗外,快到中午了。想起了阮香,那麼不真實,又想起了柳香,也不真實,白衣的嫦娥又在眼前閃了一下,瞬間變得模糊。唉!真是悠悠一日勝經年,淺笑何曾來入夢。

想著昨天的承諾沒有兌現,孟蠡的心裏有些慚愧,出了自己的小院,便看見兩個姑娘遠遠地輕聲談笑,卻不見師叔和師娘,孟蠡有些遲疑,這時柳香過來了。“師兄,你要吃點東西嗎?爹和娘出去了,中午不回來,我們就隨便點,晚點吃中飯。”見孟蠡猶疑,又說:“我給你拿幾個包子先墊下肚子,好不好?”“好!我真有點餓了!”

在膳房吃過飯,孟蠡問道:“柳師妹,不好意思,睡過頭了,早上練功的事明天再說?”

“隨便!”

孟蠡抬起眼睛,柳香別轉了頭,隻看到脖頸,那裏有柔美的曲線,白玉般溫暖,孟蠡的口水在嘴裏流著,忙咽下去,說道:“要不,今天?在哪?”

“上後花園去,我去叫香兒妹妹!”,柳香得意一笑,紅著臉走了。

三人來到花園的空地上,孟蠡遠遠地站著,離兩人足有三丈遠,身上還在出汗,心裏倒還清明。“你們先演一遍我看看。”

兩個人羞紅了臉,你推我我躲你扭怩了半天,柳香沒辦法,隻好先來,初時兩頰緋紅,胸前顫顫巍巍圓圓滾滾,後來索性放開了,使出全身勁道,把劍舞了一回。站定時微微氣喘,繃著臉挺著身冷著腮,睥睨著孟蠡。阮香看她結束了,轉過身,麵對孟蠡,微閉眼調息,施展開來,果然高出甚多。孟蠡背過身去,按捺心神,想到:哪裏還用刀劍,隻她身上每一處足可殺人!我的武功非是自誇,在她麵前卻也難逃骨軟身麻。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不假。不一時,阮香演完了,見孟蠡背對著她們默默無語,兩人開始心神不定,便手拉著手靜候。一柱香過去,柳香忍不住問道:“師兄,你沒事吧?”孟蠡回過身來,說道:“沒事,我在想要不要教你們真正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