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初冬時節,皇帝循舊例需於孟冬(注1)祭太廟;於是在九月二十八那天回了宮,直到十月初九才返回圓明園。(注2)
欣然作為他最死忠的粉絲,當然知道十月三十是他的生日;也知道他在位期間連一次也沒有為自己舉行過萬壽節慶典;可欣然還是很期待、很好奇他的生日會怎麼度過。
隨駕回宮、又返回園子的秋蘭一見到欣然,就一臉失望地對欣然說:
“唉,如玉你可知道?萬歲爺今年的萬壽節又過不成了!”
“元年和二年是因為在聖祖爺和孝恭仁皇太後的服裏頭沒過成;原想著今年出了服了,該好好熱鬧熱鬧;可誰知萬歲爺一道諭旨,就又不過了!”
欣然心中本就明了,卻還是裝作驚訝的樣子問:
“哦,那是為何?”
秋蘭悶悶地答道:
“聽張公公和王公公他們說,初五那日,萬歲爺乾清門聽政的時候,禮部上奏說要慶賀皇上萬壽,可皇上說:服製雖滿而三周年祀典未行,著停止萬壽行禮筵宴。(注3)”
欣然輕輕一笑道:“那是皇上誠孝。”
秋蘭直點頭道:“嗯!咱萬歲爺可真是古往今來少見的孝子賢君呢!”
“別的君王都是以日代月,持服二十七日;可咱們萬歲爺楞是連著為先皇和皇太後都持服二十七個月,真真是讓萬民景仰呢!”
欣然臉上輕笑著點頭,心中卻悲哀地想:
真是個好麵子、圖虛名的性子!常常是寧可裏子遭罪,也不願意麵子受損;怎麼能料想,到頭來竟落得個一身罵名!
老天待他真是不公啊!照百度雍正吧吧主小侍衛的說法,他就是個“悲催的倒黴孩紙”!
忙定了定神,又問:
“那你說皇上會打算在園子裏找點兒什麼樂子嗎?這畢竟是出服以後的第一個萬壽節啊?”
秋蘭搖頭道:
“這可沒聽說。不過,聽他們說初六那天,在太和殿補行進表慶賀皇後娘娘的冊立禮,(注4)滿朝文武大臣都來了,可熱鬧呢!可惜我們都沒福,看不到!”
聽到這裏,欣然心想:
他畢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啊!
盡管對於皇家來講,子嗣、尤其是嫡子是那麼的重要,而那拉氏自從弘暉夭折後就再無所出;可他從未給過任何人以任何機會去動搖她的嫡福晉地位!
登基後也沒有任何質疑地封她為後,而且取消了大家認為最受他寵愛的年mm的貴妃賀禮,隻補行皇後賀禮,不外乎旗幟鮮明地表明他的態度:那拉氏永遠是他的發妻和唯一的、最尊貴的皇後!
唉,那拉氏也應該為此感到滿足了吧!
有些人說他冷酷無情;可看看他當初的王府後院和現今的後宮,都從未有過宮鬥的八卦,被稱為最和諧的後院和後宮——這難道不可以說明,他的女人都能從他那裏、也許以不同的方式,體會到他的情意嗎?
一個同時擁有男權和皇權的人,在這個男權至上、皇權更是至高無上的社會裏,能對他的女人有情有義,又怎麼可能是個無情的人?!
這天午前,福慧又來找欣然陪他玩耍。
見天氣越發地冷了,欣然也不敢讓福慧在室外呆久了,玩了一會兒就催著他回九州清晏的暖閣裏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得屋裏傳出一陣爽朗的大笑,那個欣然已很熟悉的嗓音洪亮地連聲笑著道:
“好!好!好!十三弟,這兩個匾樣做得很是不錯,朕很滿意!哈哈哈——”
一個溫和的聲音也帶著笑意答道:
“能令到皇兄滿意,臣弟也算不辱使命啊!其實這匾看著好也是因為皇兄禦筆親書的緣故啊,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