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永遠的道2(1 / 2)

讓所有的人讀不明白。《道德經》到底是一部怎樣的書,至今,沒有一個人說得明白。哲學家從“道可道,非常道”中悟道,下結論說是一部哲學經典。軍事家從‘用兵者言’中悟道,下結論說是一部用兵聖典。政治家從“以正治國”中悟道,下結論說是一部治國綱要。文學家從修辭、造句中悟道,下結論說是一部文學名著。當然,還會有其他人根據自己的認知得出另外的結論。但不管是哪一種說法,都僅僅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一點可以明白,《道德經》,至今為止,沒有人敢說我讀明白了,這也是《道德經》千古相傳、盛傳不衰的一個理由。

現在講第二個問題,什麼是道?老子想說清楚,但確實說不清楚。

其一,道到底是什麼樣子,老子根本不知道,不但不知道“道”是什麼樣子,而且連名字都不知道。有人說,“道”不是叫“道”嗎?“道”並不是叫“道”,老子隻是借“道”這個“殼”上市,便於坐而論“道”罷了。老子在五十二章寫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字之日道,強之為名日,大”,道隻是一個渾然而成的東西,在天地形成之前就有了……到底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隻是為了論述方便我才取字為“道”,取名為“大”。而更多的時候是“道常無名”,道永遠處於無名狀態。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東西,能說得清楚嗎?玄之又玄啊!

其二,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老子的認識也是矛盾的。一會兒說道很大,“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一會兒又說道很小,“道常無名,樸雖小”。一會兒說道像“山穀”,一會兒又說道“似不肖”,什麼都不像。

其三,道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定性的命名呢?為什麼沒有一個定性的形狀呢?

十四章講得明白,“其上不曒,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複歸與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恍惚”,道的上麵並不顯得光亮,道的下麵並不顯得陰暗,它渺茫難測,不可名狀。我們隻好稱他為沒有形狀的“道”,道無法來形容,不可名狀,所以,我們隻能說它隱約、恍惚。這樣一種隱隱約約,變幻莫測,既看不清楚,也聽不明白,又摸它不著的東西,能有一個固定的名字嗎?能有一個固定的形狀嗎?這樣一種東西能說清楚嗎?

其四,《道德經》二十五章寫道,“大日逝,逝日遠,遠日反”,大道就是運行不止,運行不止就會不斷地向遠處延伸,延伸到了一定的程度又會回到初始的狀態。這樣循環往複,變化不定的大道,能說清楚嗎?

所以,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老子確實是說不清楚的。對於這一點,魯迅也對我們做過暗示,他在《故鄉》的結尾中寫道,“其實,地上本沒有‘道’,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道’”,根據今天的需要,根據對現實的觀察,後麵還要加上一句,當所有的人都來走這條“道”時,那就不是“道”。老子《道德經》開宗明義“道可道,非常道”,就預示“道”無法準確解讀,也無需準確解讀,沒有準確解讀的解讀才是準確的解讀。相反,恰恰是我們在追求準確解讀的過程中創造了“道”的種種神秘與異彩紛呈,證明了“道”的不可捉摸與無法窮盡。對道解讀多了,權威解讀多了,就沒有解讀了。

道的不可捉摸才是常道,才是永遠的道!為什麼說道的不可捉摸才是常道呢?我們可以從古聖先賢的文獻中找到解讀。

此一時,彼一時。“道”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此一地,彼一地。“道”隨著地點的變化而變化。

此一人,彼一人。“道”隨著人物對象的變化而變化。

以上三點,告訴我們環境變化了,事情會隨之發生變化,處事之道也應隨之變化。讀過韓非子《察今》就清楚了。

其一,楚國人要攻打宋國,先天晚上,對渡江線路做了勘探,並作了標記,可以渡江。第二天,士兵渡江時江水猛漲,士兵淹死大半,為什麼先天晚上做好標記可以渡江,而第二天卻不能渡江了呢?這是時間發生了變化,時間變化了,事情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其二,在《察今》這篇文章裏,韓非子還講了一個流傳千古的寓言。那就是“刻舟求劍”。這個寓言告訴我們地點發生變化,事情也會隨之發生變化,解決問題的方法也應隨之發生變化。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同一對象,所見也會不同。如東半球的人看到太陽時,西半球的人隻能看到月亮,反之亦然。為什麼,這是所在的位置不同,看不見太陽或月亮,並不是太陽或月亮就不存在,更不能以己之見而否認對方。

其三,有人將嬰兒投入水中,其理由是其父親會遊泳,其兒子就一定會遊泳。這是人物對象發生了變化,人物對象變化了事情也會隨之變化。

以上所講的三個故事,是韓非子在《察今》一文中所講的故事,告訴我們,時間、地點、人物都會影響事情變化,辦事情的方法不能一成不變。

其四,此一事,彼一事。事情不同,對之的處置方法也不同。讀一讀孟子的這篇文章就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