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分歧(3 / 3)

夏末胸口酸澀,她明白卓母對莫君白的感受,就像她對肖克明,她感激他依賴他,卻不愛他。

覺察到夏末走神,卓肖然捧起她的臉,“在想什麼?”

夏末眼神閃爍,“答應我,不要被仇恨蒙蔽眼睛,不要做傷人傷己的事,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卓肖然卻很執著,“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什麼?”

夏末咬唇。

“再咬就流血了。說實話,剛才在想什麼?”

“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回Z市,不能阻止你努力了這麼多年的計劃。我在想,如果你們傷害了對方,我該怎麼辦?”

“你們?!除了我之外,那個人是誰?”卓肖然知道夏末說的是肖克明,可他就是想讓她親口說出來。

夏末咬咬牙,“肖克明。”

“如果我傷害了他,你會怎麼做?”

夏末沉默不語。

“告訴我。我想知道。”

“他若傷害了你,我絕不原諒他。”

“我若傷害了他呢?”

夏末默盯著卓肖然咬唇不語。

卓肖然從她的眼神裏讀出答案,刹那間,挫敗不甘憤怒齊齊湧上心頭,他猛地把她攬在懷裏,狠狠吻向她的唇。

他的吻瘋狂而熱烈,夏末心裏有點害怕,下意識地想推開他。

卓肖然卻如受傷的野獸般朝她低吼,“夏末,你確定你真的愛我?你確定你心裏沒有肖克明?”

“我確定。我心裏隻有你。”夏末改推為抱,“你買走了我最珍視的東西,我得到了可以延續我媽生命的銀子。雖說是場交易,可我覺得我應該恨你。肖然,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我是恨你的,可就在重逢後,我才發覺,我越和你見麵就越被你吸引,你的身影、你的模樣、你的眼神,就像一絲纖細卻堅韌的蛛絲,把我的心牢牢縛住,我隻要一呼吸、一心跳就能想起你。”

卓肖然的動作緩慢下來。

夏末眼角有些濕潤,“我就是太清楚自己的心才一直拒絕他。肖然,你怎麼可以質疑我對你的心。”

“對不起。”卓肖然想去吻夏末眼角的淚,卻被心裏又焦慮又委屈的夏末一把推開,他隻好抓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夏末,我不是質疑你,我隻是不想重複我媽的老路,不想錯失愛人,不想懷著對你徹骨的思念生活在另外一個女人身邊。”

這話直刺夏末心底。是啊,如果她跟肖克明去德國,會是一個什麼結果。會不會像卓肖然所說的,懷著對他徹骨的思念生活在肖克明身邊?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一刻,她突然間感到慶幸,沒有一時衝動答應肖克明。

“夏末,我慶幸我沒有拒絕你做翻譯。”

“我也慶幸我們相愛了。”

卓肖然明白夏末的意思,如果他和她沒有相愛,五年前的事會是她一輩子的心結。他不禁再次想起五年前她怯怯的眼神,那種彷徨、那種無助,直到現在還是特別清晰,“我也慶幸再次遇到了你。夏末,你麵試的那天,離開時倉促到撞到自己的胳膊都不知道時,你知道我是多麼恨我自己。”說這話時,他把她摟在懷裏,讓她聽他的心跳,“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麼?”夏末故作不知。

“它為你而跳。”

“剛進公司時,你為什麼故意找我碴?”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

“人家想聽你親口說嘛!”

這是夏末第一次對男人撒嬌,聲音軟軟的、嗲嗲的,卓肖然聽得心底柔情湧動,“在你幹淨利落拒絕我後突然間出現在長通,還主動要求做肖克傑的秘書。我想去問你為什麼,可無論是男人的自尊還是當時的心情,都讓我對你止步。你無法體會我當時的感覺。”

“什麼感覺?”

卓肖然是最不屑於對女人說黏糊話的男人,可今天,他回答這些時不隻沒有絲毫猶豫,還甜絲絲的,“相思不得解,還要日日忍受想見你的衝動。見著了難受,見不著痛苦。小丫頭,你根本不知道這感覺有多磨人。”

“肖然。”夏末主動吻向卓肖然。

卓肖然微微一愣後開始回應,兩人都吻得熱烈而瘋狂。卓肖然熟練地解開夏末的衣服,夏末口齒不清地說:“這次我來。”

聞聽此言,卓肖然更加熱血沸騰。兩個深愛的人彼此奉獻出自己最熱忱的一麵,如實交付自己的身心。

這時候,房頂上方廣袤夜空中的星子一顆一顆隱進雲層,仿佛也羞於看到這一幕。

夜晚的汕頭燈火璀璨,肖克傑與董潔毫無目的地漫步於街頭。

肖克傑心裏很煎熬,已經三天三夜,父親還徘徊在那個女人的家周圍,他的猶豫是見不見那個女人,還是不知道該以哪一種方式相見?

“克傑,你爸猶豫的時間越長越說明他並沒有下定決心見卓安雅。”董潔知道勸說對肖克傑沒有作用,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勸。

“明天就是我媽的結婚紀念日。”

“克傑,寬容一些。他們畢竟三十年未見。”

肖克傑聲音恨恨的,“既然選擇了我媽就應該徹底忘記那個女人。”

肖克傑的愁苦落在董潔眼裏,她心裏一陣難受,“克傑,你變了,變得不再豁達,不再寬容,你好像不是你了。”

肖克傑反駁,“難道眼睜睜看著我爸去會老情人而不做任何事就算豁達嗎?那是我爸,受傷害的是我媽,你不會理解我的感受。”

“克傑,如果你是你爸,那個女人是夏末。你會不會來見她?”

“你……”這個比方成功讓肖克傑失控,“董潔,如果你一定要看著我體無完膚才高興,那麼恭喜你,你做到了。以後你盡可以這樣對我揮刀子,因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軟肋。是,我愛夏末,我愛我弟弟愛的女人,我痛苦我活該。”

“我根本不是那意思。肖克傑,你痛苦的不是你愛的是你弟弟愛的女人,你痛苦的是你愛的女人不愛你。”董潔眼裏的苦楚並不比肖克傑少,“我剛才打那個比方隻想讓你知道,你父親也是男人,他有正常男人有的一切情感。”

肖克傑沉默下來。

董潔快速擦去眼角流下的淚,不想讓肖克傑發現,“你沒有立即趕過去,不是也希望叔叔能自己回來嗎?”

“對不起。”

“我們之間不需要道歉。”見肖克傑的臉色慢慢緩和,董潔再拾剛才的話題,“克傑,如果卓安雅真是你爸當年的戀人,讓他們見一麵也未嚐不可……”

肖克傑打斷董潔的話,“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董潔很想讓肖克傑的心情變得輕鬆,改善他目前的精神狀態,於是,故意扯到肖克傑敏感的話題——婚事上,“你會跟丁琳結婚嗎?”其實,她十分想知道肖克傑內心真正的想法。

肖克傑並不回避,“根據需要。”

董潔步子一頓,“婚姻是交易嗎?”

肖克傑停步,盯著董潔的雙眼,“肖家人的婚姻基本上都是交易。”

董潔心中悲傷,卻不願在肖克傑麵前顯露出來,她匆忙躲開他的目光,“那麼,十分恭喜,你可以按預定時間結婚了。”

肖克傑默看董潔一眼後目光投向西方,那個女人的家就在市郊,夏末會在那裏嗎?她在肖然身上找到被淹沒的感覺了嗎?

董潔默盯著肖克傑的側臉,淚隻能往肚子裏流。她與他的痛苦一樣,都是愛的人不愛自己。

“你有電話。”說這話時,肖克傑並未回頭。

董潔拉開包包拿出震動的手機,接通,“他離開了別墅?你是說他下午已經進了別墅,現在已經從別墅裏離開?為什麼不早說。”

肖克傑雙眼裏燃起憤怒的火苗,“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回市區的路上。一個人,步行。”董潔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肖克傑。

“我們父子間是該談談的時候了。董潔,我路不熟,麻煩你當司機了。”

卓肖然一手擁著夏末光滑的身子,一手枕在腦後,默看著半空。他知道夏末的主動別有用心,不過,她不說之前他不想點破。

渾身酸軟的夏末小貓一樣蜷縮在卓肖然懷裏,眼皮已有千斤重,可她還是不死心地強撐著,“肖然。”

“嗯。”卓肖然姿勢不變。漆黑天幕上一顆星星也無,他發現,今天的夜色出奇的黑暗。

夏末搭在卓肖然胸口的手一點一點下滑,至小腹時,用指腹一圈一圈地畫,“肖然。”

卓肖然沉默一會兒後忽然抓住夏末的手,“這次換我來。”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不想給她開口的機會。

夏末趕緊趴在他胸口,不讓他翻身,“我不是這意思。”

卓肖然不由分說翻轉夏末的身子,攬住她的腰,從後麵進入她的身體,“你惹出的火你自然要熄滅。夏末,不要動。”

“肖然,我……”

卓肖然輕咬夏末的耳垂,“別說話,夏末。相愛的人就應該這樣享受對方的愛撫。”他已掌握住夏末身體上每一個敏感部位。如他所料,一會兒工夫夏末的身體就開始顫抖。

“肖然。”夏末壓抑的尖叫聲中,兩人再度同時攀上極致快樂的頂峰。

筋疲力盡的夏末昏昏欲睡,這時候她已經意識到卓肖然是故意的。他不想給她開口的機會,他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這樣她就不會再和他討論他與肖家的恩怨。可是,她真的不想放棄,“肖然。”

“睡吧,夏末,你已經很累了。”

對累壞了的夏末來說,他的聲音就像充滿魔力的催眠術,她又叫了聲“肖然”後直接陷入昏睡。

房頂上突然傳出“啪啪”聲,是一場毫無預警的夜雨。雨點直直落下,在玻璃房頂上濺出朵朵水花。卓肖然擁著夏末盯著水花陷入沉思。他不想夏末兩難,可母親受過的苦難肖長鴻必須付出代價,五年的經營,一千多個日夜的煎熬怎麼可以輕易放棄!不!絕不能放棄。

睡夢中的夏末在卓肖然臂彎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手隨意搭在他胸口上,“肖然,別留下我。”

卓肖然低下頭,卻發現夏末根本沒有醒,她在做夢,她不願意被夢中的他獨自留下來。仔細端詳著她的臉的他痛苦起來,“我不該愛你,最起碼不該在這時候愛你,不該把你拖到這場戰爭裏,不該讓你在我和肖克明之間兩難。”

夏末呼吸均勻,她睡得很熟。卓肖然摸了摸她緊蹙在一起的眉毛形成的紋路,“可愛情真是讓人犯賤的東西,我越不想想你,我就越想你。我越不想見你,我就越管不住自己的腳步。夏末,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