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__________________08-14(1 / 3)

可是,這真的是鍾偉嗎?我盯著人皮上的衣服,越是逼著自己不去承認,卻又越發的肯定了答案,因為我幾乎沒有否認的理由。如果不是鍾偉,又會是誰穿著和鍾偉一模一樣的衣服呢?

這個人顯然是被活活剝死的,人皮的頭部被劃開一道很大的口子,口子一直延伸到脖子的前後方,而整個人就是從頭頂的這道口子裏給擠出來的。

我也想會不會是另外一個人被剝了皮,然後人皮上又被套上了鍾偉的衣服。但是這似乎也不太可能,人皮上的衣服不是後來被穿上去的,這並不難辨認。如果說有人單純為了想製造出鍾偉死亡的假象,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折。

其實想來想去,最後還是逼著自己承認了鍾偉被害這樣一個事實。

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僅僅用震驚來形容了,任何的語言都無法描述我內心的悲痛,我千想萬想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鍾偉死了,而且是被活活剝去了皮。

在我的潛意識裏,無論是鍾偉還是近視鏡,甚至包括白金旋,我都認為他們是死不了的,不是說死亡與他們真的劃清了界限,也不是他們身手究竟有多好,而是說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看到跟自己相處過的人以這種方式慘死掉。這種感覺跟我看到近視鏡的師父被人害死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不斷把自己的思維倒轉,退回到那段與鍾偉分離的墓道,我在想,如果那時候我不執意去找近視鏡,而是跟他們在一起,那麼是否會有不同的局麵出現。

但是顯然時間不可能倒轉,一切都已經不可改變了。

白金旋和近視鏡都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鍾偉的屍體。我從褲子口袋裏掏出剩下的半盒煙,點上一支,靠在墓牆上閉著眼睛,腦子裏全是鍾偉那張孩子一般的笑臉。但我們從此失去了他。不知不覺中,我似乎已經哭了出來。

近視鏡把火把插在一邊,從腰間彈出劍,就在我還詫異著他要幹什麼的時候,劍稍已經在不經意之間插進了屍體還在微微跳動的心髒,然後,暴露在胸腔的心髒就再也沒了任何生機。我和白金旋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因此誰也沒說什麼。雖然鍾偉被剝了皮,但是生命機體並沒有完全死亡,近視鏡這一劍隻是結束了一場我們永遠都無法感受到的痛苦。

之後,近視鏡把人皮拖到屍體上,又從套在人皮上的衣服的口袋中摸出了那個水晶球。水晶球是鍾偉從幹屍老頭身上取出來的,這是他來到這座古墓之後取到的第一件東西,也是最後一件。

白金旋跟我要了一支煙,點上抽了幾口,對我說:“其實很正常,每個盜墓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地下每前進一步,就要麵對無數種死亡的可能性。”

我瞅著火把正在逐漸變小的火苗,半天後下意識說道:“把屍體燒了吧,送他一程。”

白金旋說:“我們的火把無法把一具屍體燒掉,不過你看,近視鏡正在想辦法。你放心,我們不會就這麼丟下他。”他語氣故作輕鬆,但是我了解白金旋,他現在的悲憤情緒不亞於我們任何一個。他是一個非常重情義的人,之所以沒有對鍾偉的死亡表現得過於悲傷,完全是為了避免我們在這種時候陷進痛苦的深淵。相反,我們現在更加需要的是理智和清醒。

“那樣最好。”我極度壓製著自己的情緒說道。

近視鏡拿著那顆會發光的水晶球對我們說:“退後,一定要避開裏麵的液體。”我和白金旋一起往後退了幾步,就見近視鏡把水晶球扔在在了屍體上,然後用劍往水晶球上一劃,就聽見“啪”的一聲,水晶球被從中間切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