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間裏喝了點酒,吃了點東西,我爹忽然樂嗬嗬的看著我。我問他幹什麼,他也不說,後來我幾乎都被他盯得有點兒發毛了。
“誒,老漢兒,你這是幹啥.....爪子嘛?”
“嗬嗬,****的在北京住了十年,家鄉話都說不稱妥了啊?”老爹一拍大腿,笑歎了一聲,“也好啊,你以後也不要回那個鬼地方了。”
“有什麼不能回去的?我還打算一畢業就回去給爺爺上墳呢。”這麼些年了,我真心想回四川老家去看看,不過我也知道,不管是在北京過慣了舒坦日子的自己,還是老爹的心意,我大概都不可能再回老家去生活了。
“你爺爺最喜歡你了,去拜一拜也是應該的,嗯......要不楞個,反正你二叔三叔和你幺姑今年都回去不到,畢業了,你就回去耍一趟,我們倆爺子去給他上墳。”
“好啊。”我一聽就立刻興奮了起來,“我本來就跟老譚商量著去四川旅遊的,這回正好把那小子也帶去老家,讓他****的見識見識啥叫青山秀水。”
“哈哈哈,要得,那崽兒性格跟你差不多,一路回去......”
話說到這兒,老爹猛地一停,隻見他鼻子忽然一抽,好像是聞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這時候我就聞到桌上的酒菜味,也沒有什麼天然氣泄漏的味道。
“爹,你怎麼了?”
老爹的臉漸漸的陰沉了下來,“呃,沒啥子,你先坐哈,我去解手。”
我也沒太在意,就看著他站起來往外走。他剛把門推開,一個年青的男人就出現在了門外。
這人明顯不是飯店的服務員,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紀。最特別的是,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那人先笑著衝我使了個眼神,好像是在跟我打招呼,然後又一臉嚴肅的看向我爹。
“你咋個冒出來了?不是叫你不要進來的嘛。”我爹刻意壓低了聲音吼道。一聽他那語氣,這人差不離也是他手底下的夥計。
“土狗叔來了,就在對麵的包間。”年輕人說完衝我爹豎起了四根手指,似乎在暗示什麼。
“哼,難怪一股子騷味兒。”我爹接著又疑惑的念叨,“****的,他們找我幹啥子?”
年輕人一笑,“我覺得他們能知道你在這兒才是最奇怪的。”
“不要說了。”我爹對那夥計使了個眼色,然後轉向我,“袁傑,你先在這兒等到,我一哈兒就過來。”說完,我爹跨著大步就離開了包間,那個年青的夥計臨走前又衝我古怪的一笑。他這一咧嘴,我腦海裏那種熟悉感又冒了出來。
不過,聽剛才他們的對話,好像那土狗啥的跟我爹不是一道,我感覺似乎還有些麻煩。而且,我實在是想不通我爹剛才究竟是聞到了什麼味道。難道那土狗從事的是地下管道疏通行業,身上有股屎尿味兒?
我已經不想再去探究我爹的事情了,不過莫名的,我想過去看看。要平時的話,我可能還乖乖的坐在包間裏,不過這時候半斤茅台也下肚了,我就拿著酒勁兒當借口,隨即往走廊對麵的包間挪了過去。
包間的門是關著的,拐角的地方還站著個女服務員。我湊過去假裝站在門口發短信,一隻耳朵便貼近門板,聽著屋裏的動靜。
“這件事嘛,袁老哥你一定要幫幫忙,大家都在一條道上混,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虧待你。”屋裏說話的是一個男人,聲如洪鍾,說的也是四川那邊的家鄉話。
接著說話的是我爹。“誒,土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你走的道跟我走的道那不一樣,這個忙我恐怕是幫不上的,再說,幾十年的交情了,我也想提醒你,你說的那東西,絕對是碰不得的,我袁某人命薄,惹不起這些東西,你就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