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花生今天也在那兒,當時他並沒有什麼表示,感覺他好像不關心這些事情一樣。這樣一來的話,也就是說花生是把這些人當作局外人來看的。
話說回來,阿爹都這樣了,我覺得就算是他還在隱瞞什麼,應該都隻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了。他今晚上這些話幾乎就是遺言,話都說到這份上,我覺得自己也應該死心了。
看著阿爹那樣,我就安慰他,“您也別太擔心了,咱們一路上有秦風和二愣子,而且花生還在呢,要實在沒辦法了,胖子也能給你擋兩刀啊,他皮厚,捱幾刀子絕對沒問題呀。再說,您是什麼人啊......”
阿爹給我說樂了,父子兩之後就沒再繼續談這些事,直喝到淩晨兩點,我們才回到旅店睡覺。
第二天不到早上9點,我就醒了,整個就是給熱醒的,坐起來發現自己汗流浹背。這地方氣候也真夠奇怪的,明明入秋了,遠處還能看到雪山呢,一到白天,卻熱得離譜。
洗了澡出來,沒多久胖子和花生就來串門兒了。我一看兩人穿得還挺厚實,就忍不住說:“你們這是打算憋痱子還是捂汗減肥啊?”
胖子一屁股做到我床上,“你懂個屁啊,這裏太陽可毒著呢,咱們這些外來的,不裹嚴實一點兒,一身的皮肯定都得開花。”
我不置可否,就問花生:“明天就出發了,今天我們幹什麼?”
花生打開了電視機,裏麵播的東西我們都聽不懂。花生看著電視機畫麵,心不在焉的說:“主要是休息,另外,也是時候看看那幅地圖了。”
“沒錯。”胖子接話道,“小姐,這件事還是你開口比較好。”
我細細一思量,不禁覺得蠻有趣的。雖然我也是袁家人,但是在花生和胖子看來,我是跟他們一夥的,而阿爹、秦風和二愣子就要疏遠很多。看樣子,世上所謂的勢力劃分和政治集團,一開始可能就是這樣形成的。
也許漸漸的,我依賴阿爹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少。
昨晚上喝了不少,阿爹應該還沒這麼快醒,於是我們三個人就自己下了樓,跑出去吃早飯了。
昨晚上那家店竟然還開著,又張羅著賣早點了。老板已經休息了,店裏換成了老板娘。
三個人叫了點當地的小吃,就又說開了。一開始我還有些興奮,把之前在山西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抖給了二人,可到後來提起姚慧的時候,一顆心卻又沉了下來。
“那個司馬老賊是哪裏人啊?”
我說完了都有幾分鍾,花生忽然就問了這麼一句。
“啊,哪兒人?”我有些發愣,嘴裏還塞著酥油澆饢,就吱吱唔唔的說:“嗯嗚,這我到沒打聽過,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就隨便問問。”花生笑著說,“你小心別噎著。”
嘖,你說花生這人,特麼這不是明顯哄小孩兒的語氣嗎?不過我拿他是沒有辦法的,胖子放下奶茶,用舌頭在牙上抹了一圈兒之後說道:“這種事情,你問我啊。”
“哦,你知道?”花生的表情看上去輕描淡寫,但我還是覺得,他有些太關心那司馬老賊了。
“那當然,這道上的人都知道,司馬老賊是個妖人,你要問他祖籍是哪兒的肯定沒人知曉,不過大夥兒都說,那老家夥是把家安在古墓裏的,你要找啊,去湘西一帶的鬥裏頭轉轉,說不定就能到他家裏喝杯茶呢。”
“住古墓裏?”我使勁咽下了那酥油澆饢,“那他還真的不是人啊?”
花生說道:“沒有你想得那麼古怪,所謂‘半生人’其實跟活人沒什麼兩樣,他隻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讓自己身上聚斂屍氣,一般情況下,稍重一些的屍氣就是要人性命,所以,司馬老賊的身體一定非常強壯,而且還用某些古法改造過。隻要處理得當,他的壽命會比一般人長很多,隻是,有些常人具備的東西,半生人卻沒有。”
“哦......”胖子點了點頭,“難怪有人說那老家夥活了一百多歲呢,誒小哥,是不是那半生人都沒法硬啊......”
“你特麼能不能想點兒別的。”我瞪了一眼胖子,又看向花生,“那‘活死人’呢?我聽阿爹說,純粹的活死人都是天生的。可是天生的死胎我知道,這天生的僵屍,嘖,是不是有點兒過了啊?”
事到如今,可能我心裏仍舊無法接受姚慧是一隻僵屍這個事實。
花生卻說我不用知道那麼多,說完,他就出了店門,望著遠處的雪山,開始抽煙。
盯著花生的背影,我心想他現在心裏一定裝著很多關於這趟行程的事情吧。直到今天為止,我們仍舊不知道幻雪禁城是哪個朝代的大墓,隻知道它是一個國家的公墓,裏麵葬著的可能是那個國家的一切。
胖子突然輕輕的推了我一下,我問他幹什麼,胖子就低聲說:“你剛問那問題,小哥不是不好說,而是覺得說了之後,你心裏可能不好受。”
“我有什麼不好受的。”說著我眼睛一轉,“怎麼,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