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什麼辦法?”
小雪雁顯得很是期待。
陸雲卿聞言看著自己的手腕,那雙漆黑的鳳眸裏,倏然飆射出了一股扭曲無比的陰狠與戾氣:
“其實辦法很簡單。隻要讓那些想要你死的人,死在你前麵,那你就能夠活下去。”
陸雲卿說著這番氣息森然的話語時,語氣並沒有絲毫的漣漪和起伏。
仿佛就是說著最為簡簡單單的家常閑話,完全感受不到這些話語裏麵溢著的血腥味究竟有多麼濃重。
君瑤聞言隻是抬著圓溜溜的漆黑眼瞳,一眨不眨的盯著頭頂上方的少年。她想說的話明明有很多,可是到了這種可以試著扭轉他三觀的當口,卻通通都無法說出口。
她不懂陸雲卿自喪母以來,失去了親人的庇佑,被趕到這吃人般舉目無親的遼西草原,到底受了多少侮辱和痛苦。
因為她不是陸雲卿,她做不到感同身受。可是有一點君瑤還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
“陸雲卿,你必須得好好活著。”
小雪雁眨著一雙水靈靈的漆黑圓眼睛,用兩隻肉乎乎的雪白翅膀,小心翼翼的夾起了少年的一隻胳膊。
“你可以相信我。因為讓我跟在你身邊的用途,要遠比你直接把我拔光了羽毛,烤來充饑的用途多得多。”
既然“曉之以情”打動不了他,那就幹脆把“利益關係”挑明。
反正在順利完成總局的任務之前,她也必須得一直跟在陸雲卿的身邊進行記錄拍攝。把跟觀察對象的關係搞好一點,總比關係一塌糊塗的要好吧?
君瑤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嘩啦作響!
不過她也沒指望像是陸雲卿這種謹慎多疑的人,會為了她這麼一兩句煽情的話,而生出“感動”這種奇妙的情緒。
殊不知,此時的奸臣陸雲卿,隻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青稚少年,還沒有養成像後來的他一般,那種百毒不侵的鐵石心腸。
女子那句隨口而出的“我希望你好好活著”,像是撥動了他心底一直隱藏著的一根弦,讓他在袖擺下伸到一半,想要將知道了他如此多秘密的雪雁一把掐死的白皙手腕,緩緩凝滯而住。
陸雲卿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俊美如玉的麵龐上,神色陰晴不定。
殺?
還是不殺?
因為小木屋裏彼時一片漆黑,君瑤根本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也看不見他的小動作。所以對於此時陸雲卿內心的痛苦掙紮,她根本毫不知情,甚至還一度以為這家夥一定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
小雪雁的嗓音顯得頗為清脆討喜:
“陸雲卿,既然咱們可以結盟,那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啊?打壞人這種事情我很擅長的,你別看我現在的樣子慫,可等我變回人了,姐可以把他們全都給撂趴下!”
這個君瑤倒沒有信口開河。
她天生蠻力,又是職業的格鬥高手,比起體魄健壯的男子來也依舊毫不遜色。
為了表現自己很有用,不僅僅可以用來烤著吃,小雪雁還在努力的說服著陸雲卿:“而且你看,我還很聰明的。比如方才不是我當機立斷,使出吃奶的勁咬斷了草場的圍欄紆繩,你現在的手腕早就被他們給鍘斷了好不好!還有還有……”
然而陸雲卿卻沒有再讓她聒噪下去。
袖擺中凝滯的手繼續上前,陸雲卿寒著臉,麵帶嫌棄的將小雪雁死死扒著他胳膊的兩隻肉翅膀給扒拉了下來,一聲冷喝:
“閉嘴,睡覺!”
若是再這麼讓她廢話下去,連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