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陽尋遍了所有魔教藏匿點,但還是一無所獲,那些小股魔教與赤月沒有半點關係,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繼續往東踏劍飛行千裏,來到了茂陵城。
此城規模在炎龍帝國內算是上城,人口數百萬,人傑地靈臥蟒盤龍,城內除了有掌禦一郡七城的郡守府外,還有貴為皇親國戚的藩王府。這位藩王在當朝帝君爭奪龍位時,選擇了急流勇退,甘願做個安樂王爺,遂被封了個永安王,在四季如春的茂陵城頤養天年。
永安王不與當地官僚來往,也不豢養客卿親兵,更不涉郡內政務,平日裏除了遊山玩水,就忙於應酬城內青樓綿延不絕的年輕花魁了。這夜又有一輛鎏金豪車停在了蘭桂樓,這座茂陵城內最大的青樓。有錦衣仆從趴在馬車邊,一隻黑蠶絲繡的靴子踩在了仆從的背上,身上紅雲罩黑紗寬袖袍在夜風中飄搖,羊脂玉帶昭顯著身份,這人束發插金簪,正是微服私訪的永安王。他到的是蘭桂樓的後院,絕對隱秘,樓裏的老鴇子親自來迎,雖然永安王是常客,但她也不敢拿那套庸俗伎倆來冒犯王爺,規規矩矩的把永安王迎上樓,期間連頭也不敢抬起,待永安王入了頭牌的閨房,就與守門的護衛告退了。
老鴇子下樓後繞到喧鬧前廳,這裏富麗堂皇,是紙醉金迷人生百態,鶯鶯燕燕們在逢場作戲,花錢的貴客在享盡歡愉,各取所需。老鴇子穿過酒氣香氣混雜的前廳,對那些帶酒氣的貴客強顏歡笑打招呼,之後來到大門口,理了理發髻和衣襟。左右兩排姑娘正在迎接絡繹不絕的臭男人,穿過人群,老鴇子看到有生麵孔進來了。
“喲,幾位爺打哪來啊?”老鴇子上前招呼,兩隻眼睛迸著精光打量起來人。
為首的黑衫客微微一笑,回道:“哪來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喝花酒。”
老鴇子正在察言觀色,卻見黑衫客兩指從懷裏夾出了幾張硬實的銀票,趕忙諂媚的往裏麵請。
烏鴉望著蘭桂樓內的裝飾,有些走神,喬裝成了公子哥的千狐與他擦肩而過,打開畫扇笑言:“格局是有點像萬鯉樓,你們兄弟一個樣,都是情種。”
烏鴉笑了,雖然帶著銀麵不被看出。
“啪。”
老鴇子身後某處被拍了下,她隨即暗含深意的瞅向宗陽,暗想這小子如此俊俏,還那麼解風情,讓早已看破紅塵的她難免情愫蕩漾。而宗陽臉上正掛著笑容,其實是在感慨為何每次辦事都在青樓,可這笑容反被老鴇子誤會了,因為方才真正下黑手的是元賁。
插曲過後,宗陽烏鴉元賁三人坐在前廳喝起花酒,元賁用百兩銀票點了樓裏物美但價絕對不廉的糕點小吃,讓周圍那些擺闊氣的爺都癟氣了,這花銀子的手筆,就算是郡守公子也差了幾條街。千狐早沒了蹤影,約莫過了兩盞茶的光景,她才搖著畫扇回來,與宗陽對視一眼,尖尖下巴指了指樓上某個方向,宗陽轉而示意烏鴉,烏鴉默默點頭起身悄然出了蘭桂樓,在陰暗處,一根黑鏈飛入烏鴉手中,順勢一扯,釘入地麵的魔刀嚓啦飛出,烏鴉執魔刀躍至蘭桂樓樓頂,身後夜空正是那輪皎潔圓月。
在永安王所在的房外,兩名十方道君境的護衛呆立不動,借著明亮月光,可看見他們的瞳孔發散,已經沒了精氣神。
老鴇子雖然去招徠新到的貴客了,但時不時留意宗陽這桌,納悶這幾人除了喝花酒,怎麼不沾葷,但人家好歹花足了銀票,老鴇子也就不予深究了。夜色漸濃,華燈搖曳在星空下,到了亥時,宗陽起身了,三人走到蘭桂樓外,這時烏鴉與蟲蟲已經等著了。
“蟲蟲,如何?”宗陽俯下身子,手裏拿著一盒精致糕點。
蟲蟲兩眼放光,歡快的接過木盒,一時聚精會神的打量起裏麵的糕點來。
“快說,怎麼樣了!”元賁兩手拉起千狐為蟲蟲紮的羊角辮,好不憐香惜玉的扯起來。
蟲蟲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掙脫開後白了一眼元賁,轉而擺出可愛笑臉麵向宗陽,“我已經讀了那老男人的記憶,但還是不知道抓紅瑤姐姐那三人的身份,隻知道他們向老男人拿出了一塊金牌,老男人就乖乖聽命了。”
“大哥,不如直接來硬的,逼問那永安王。”烏鴉說道。
“不行。”千狐立即否定,“在我被那三人抓住時,依稀聽得出他們的身份在炎龍帝國極隱晦,或許那永安王連死也不敢透露,千萬不可打草驚蛇。”
“蟲蟲,是不是你功力不行啊?這麼簡單的事也辦不好。”元賁埋汰道。
“呸!”蟲蟲是真往元賁身上吐口水,露著可愛的小兔牙,氣道:“我才不像你,腦子裏隻有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