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繁和時運成都表示沒有什麼意見。
喬織虹看了一下牆上的豪華石英鍾,正好十一點,她說:“林書記,帶領向天歌現在就出發,時運成同誌這一組最好到十二點之後到牛荃家裏去,因為現在還弄不清真假,不要鬧得滿城風雨,最後不好收場。”
眾人領了命令都離開了,王步凡也準備離開,喬織虹又叫住王步凡說:“王書記你留一步,我還有話跟你說。”
王步凡隻好又坐下,這時喬織虹從抽屜裏又取出一封舉報信說:“王書記,你看看,這是一封匿名舉報信,舉報你和副市長時運成,喪事大操大辦,收受賄賂,我今天看了《天野日報》才知道他們完全是造謠誣蔑。你們做得很好啊,如果那筆款不捐給希望小學,可能就要禍及你和時運成了。”
王步凡臉色鐵青,沒有去接那封舉報信,說:“當事人不應該看舉報信,這是組織原則,我還是不看吧,有必要的話組織上可以派人去查。”
喬織虹無端地大笑起來:“如果要是準備去查我還會跟你說?今天的報紙已經為你們作了證,這個事我看就到此為止吧。”喬織虹把舉報信撕碎後扔進了紙婁裏。這時喬織虹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她一接是省紀委李宜民書記打來的,急忙說:“啊,是李書記呀,有什麼重要指示嗎?小女子洗耳恭聽。”接下來隻聽喬織虹哼哼個不停,那邊在說著什麼,王步凡隻知道是省紀委書記李宜民的電話,但不知道是什麼內容。
喬織虹哼了一陣子說:“李書記,情況是這樣的,王步凡同誌和時運成同誌的嶽父死後,有很多幹部私自去送禮,可是又沒有留名字,這筆錢就沒法退還,當事人隻好把錢捐給天南縣孔廟鎮舒堂村了,現在該村的希望小學正在施工,如果李書記不信可以讓省紀委派調查組下來調查,王步凡和時運成兩位同誌一向清廉,別人我不敢打保票,對於王步凡同誌我是了解的,他永遠也不會犯貪汙腐敗的錯誤。他到北京搞了一次個人書法展,把所得的一百萬元全部都捐給天野市受災群眾了,這樣的同誌也有人告他?告狀的人真是太沒有良心了,我看他們這是誣告,是別有用心,是唯恐天下不亂!”
那邊又說了些什麼,喬織虹又說:“對,對,人家這也不算誣告,舒家確實收了錢,不過最終他們處理那筆錢的方法很妥當。對,對,王步凡和時運成兩位同誌應該引以為戒,我會把您的指示轉告給他們的,再見,再見。”放下電話,喬織虹就望著王步凡笑道:“王書記,是你的聰明智慧救了你啊,不然省紀委李宜民書記就要派人來查你了,有人把你和時運成告到省紀委了,那個啥。”
王步凡這時陰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停了有十分鍾,他才起身告辭說:“喬書記,這件事我會引以為戒的。”說罷離開了喬織虹的辦公室,他覺得兩條腿像灌了鉛,快要抬不起來了。那僅有十米的走廊就像十公裏那麼遙遠。此時正是下班時間,從各科室走出來的人都與他打招呼,而他覺得每個人的笑容背後都藏著譏笑,又覺得很多人與他擦肩而過之後,甚至還在指指點點地罵他,說他是偽君子。他好不容易來到辦公室裏,往沙發上重重地一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歎聲就像哭聲一樣。
時運成和白無塵帶人來到牛荃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牛荃正一個人在家裏自斟自飲,聽見有人敲門,以為是魏酬情回來了,就大罵道:“魏酬情,你個騷娘們,你以為老子稀罕你,老子想娶個大閨女照樣能娶來,可是老子就是不離婚,急死你!你和文史遠就是結不成婚,急死你個不要臉的婊子!”
時運成聽著牛荃這番近似於醉話的表白,差點兒笑出聲。這對冤家夫妻也真有意思,一個急於離婚,一個死活不離,彼此都想報複刁難對方,可是鬥到最後,牛荃還是被魏酬情鬥敗了,如果受賄事實成立,牛荃可能就要丟官坐牢。魏酬情告發牛荃的事,牛荃可能還不知道。時運成這時大聲說:“牛局長,請開一下門,我是紀委的時運成!”
牛荃聽到門外的人是時運成,就站起身去開了門,一見時運成就笑著問道:“時書記,你這是來訪貧問苦呢,還是來調解我和魏酬情的離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