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市委書記秦漢仁因為是工業強省委員會成員,也參加了會議,他也是路坦平一手提拔起來的,當然要替路坦平說話:“常言說的好,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人是有感情的,路省長是從平州市委書記一步步升上來的,對平州人有著特殊的感情,這一點並不奇怪,如果把這種親情和友情也看作是不正常的話,那麼隻能說明你冷酷,說明你沒有愛心,說明你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共產黨人。咱們的紅太陽夠大公無私了吧?可是在太陽升起的地方修了公路和鐵路,老人家沒有阻止吧?如果那裏不是太陽升起的地方,會修鐵路嗎?我想不會!因此我認為坦平同誌關心一下平州幹部的成長也沒有錯。當然他是全省人民的省長,他關心的絕對不僅僅是平州人!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坦平同誌隻關心平州人,而不關心其他地方的幹部群眾嘛!”
“不過我認為坦平同誌在任用平州幹部方麵還是應該引起注意的,免得授人以柄。現在就有人說我們平州人是一個幫,有點危言聳聽哩。”路坦平聽了秦漢仁的話臉上有了喜色,又被周薑源的話說陰了臉,他認為關於平州幹部的話題已經夠敏感了,萬不該從周薑源口中說出來。他已經感覺到陳喚誠對他重用平州幹部有戒心了,這個話題太敏感,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有人提及。他平時雖然裝得很有風度,今天確實風度不起來了。但是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仍然不生周薑源的氣,眼睛眯了一下,輕輕搖了一下頭,笑眯眯地盯著眼前的茶杯,沒有接話。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說什麼幫呀派呀,無聊,極其無聊!”秦漢仁很氣憤地說。
“漢仁同誌,你錯了。如果真如你所說,坦平同誌僅僅是關心一下平州人,也無可厚非,因為我也是從平州幹上來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的兒子在澳大利亞辦起了鋁電貿易公司,在深圳辦起了天首貨物轉運公司,這與領導幹部家屬不準經辦企業的精神是相違背的,已經引起幹部群眾的議論了。也可能他們是正派的生意人,但是讓人們議論總不是好事吧?關於幫派的議論我也聽到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不能防民之口,不能諱疾忌醫。試問群眾會不會這樣認為:如果不是坦平同誌給予了特別關照,路長通的公司就不可能發展得這麼快?已經有人這樣議論了,坦平同誌就應該引起重視。”周薑源的話把秦漢仁說得啞口無言,直撓頭發。她的話好像在反複強調很多事情不是事實而隻是一些無端的議論。而這一次路坦平確實有些聽不下去了,瞪了周薑源一眼。陳喚誠始終沒有說話,他用眼睛的餘光觀察著會場上每一個人的表現,又盡量不讓你觀察到他在觀察你。
天首市市委書記劉頌明是省委常委,也是路坦平提拔起來的人,他見路坦平瞪了周薑源一眼,覺得自己該替路坦平說話了,於是情緒冷漠地說:“周薑源同誌,你說這話有點不太負責任吧,路長通現在不是中國公民,他是澳大利亞人……啊,這個就再說了,河東省的私營企業並不少,其他發展起來的私營企業難道與路省長都有關係嗎?為什麼路長通就不能在事業上有所建樹,就不能成立自己的公司呢?議論,議論,我們現在是在討論河東的經濟問題,難道是在討論議論你說的那些問題嘛?胡拉亂扯!”
“頌明同誌,你也錯了!薑源同誌說的沒有錯。路長通一生下來就是華僑嗎?他是什麼時候成為外國人的?為什麼要成為外國人?又是怎麼就能夠辦成出國手續的?這些問題已經有很多人議論了,我們不能單純把議論看作是議論,因為它牽涉到河東省的主要領導,這樣的事情難道不該引起我們的重視嗎?難道這種議論不影響坦平同誌的聲譽和工作嗎?再說了,路長通所辦的公司在短時間內得到膨脹性的發展,也可能是他經營有方,但是不明真相的人會不會認為他的公司與坦平同誌有關係呢?那麼事實到底怎麼樣呢?我不想把話說得太直,我想在大家心裏都有一杆秤,陳書記的女兒陳香怎麼就從來沒有在河東經商呢……”井右序毫不留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