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高壓和濫殺,魏忠賢建立起了他至高無上的權威,內外大權抓於一手,內廷除宦官王體乾外有李朝欽、王朝輔等30多人為左右死黨;外廷文臣則崔呈秀、田吉、吳淳夫、李夔龍、倪文煥主謀議,號為“五虎”;武臣則田爾耕、許顯純、孫雲鶴、楊寰、崔應元主殘殺,號為“五彪”;吏部尚書周應秋、太仆少卿曹欽程等10人號為“十狗”;其他又有“十孩兒”、“四十孫”等名號。崔呈秀等人門下的義子、義孫又不知凡幾。自內閣六部以至於四方總督、封疆大吏,遍是魏忠賢死黨。客、魏兩家的親屬更是滿門公侯,當時北京城有人雲“真皇帝是魏忠賢”。明王朝在客、魏把持下,賣官鬻爵、濫封濫蔭、貪汙賄賂、獻媚取寵、排斥異己、高壓專製,吏治壞到了極點,明朝政治一塌糊塗。
魏忠賢把持的東廠成為最恐怖的特務機關,東廠番役到處橫行,官民偶有不慎便遭橫禍。甚至東廠番役故意設下圈套誣陷無辜,京城內外人們對東廠畏之如虎。一次,有兩個人在酒館喝酒。其中一個喝醉了,大罵魏忠賢,旁邊一人製止他,怕他惹禍。這時候門外進來一個人,故意挑逗那個醉者,說魏忠賢好生厲害,讓他聽到可不得了。那醉者借著酒勁說:“他能奈何得我?能剝了我的皮嗎?”那人冷笑一聲,亮出了東廠番役的身份,將那醉者綁去,活活剝了皮。
閹黨對東林黨人采取斬盡殺絕的政策。天啟六年(公元1626年)盡毀天下講學書院,以絕黨根。又仿宋元黨禁之例,立東林黨人碑,將東林黨人永遠禁錮。天啟六年顧秉謙修成《三朝要典》,將東林黨人描述成專權亂政、結黨營私、危害國家的小人,喪失封疆的罪人,宣布永遠禁錮。
魏忠賢嚐到了權力的滋味,他的黨羽們亦從中取得了好處。為了長保榮華富貴,這些人對魏忠賢獻媚取寵,無所不用其極。魏忠賢儼然是太上皇帝,所缺的隻是名義。閹黨分子想盡辦法為他歌功頌德。天啟六年六月,浙江巡撫潘汝楨上疏,請“建魏忠賢生祠,用致祝福”。朱由校馬上降旨同意。為表彰魏忠賢心勤體國,欽賜祠名為“普德”。生祠很快在美麗的西子湖畔建立起來,坐落在關公與嶽飛廟之間,備極壯麗。有一位提學副使黃汝亨從門前經過,微微歎息一聲,結果被守祠的太監當場打死,地方不敢過問。杭州生祠一建,建祠之風迅速吹遍全國。各地督撫大員紛紛效法,唯恐落後,規模也越來越大,越來越華麗。到處都發生拆民房、拆廟宇,甚至拆學宮建生祠的事情。建造費用起初由各官捐獻,後來皆是動用國庫銀兩。每一個生祠都請皇上命名。其名歌功頌德,調門越來越高。如“廣恩”、“崇德”、“仰德”、“旌功”、“德芳”、“威仁”、“嘉猷”、“隆勳”、“報功”、“感恩”、“存仁”,不一而足。一年時間,全國從京城到各省,從通都大邑到邊荒蠻地,生祠遍布,對建造生祠不熱心者立即逮捕治罪。各地生祠建好後都舉行盛大的迎喜容儀式,文武百官皆行五拜三叩頭之禮,像對皇上一樣,隻差沒呼“萬歲爺”。
確定繼位人是他做的唯一明白事
熹宗的身體本來是很好的,他喜愛戶外活動,興趣廣泛,愛玩善玩,精神與身體一直非常健康。天啟六年(公元1626年)春他劃船落水以後身體大不如前,常常鬧些毛病,日益虛弱起來,臉和身上都出現了浮腫。到天啟七年(公元1627年)六月間又一次病倒,這次更是嚴重,懼熱怕冷,時發高燒,浮腫也更加厲害,臉色黃裏透青,吃飯也越來越少,說話也沒有力氣。這下忙壞了禦醫們,也嚇壞了魏忠賢一夥。朱由校的飯原來是魏忠賢、客氏、王體乾、李永貞四家輪流操辦的,不吃尚膳監的飯。四家為討朱由校的高興,飯菜一家比一家精美,尤其是客氏所做的禦膳更是精美絕倫,朱由校特別愛吃,稱做“老太家膳”。朱由校病倒後,四家都在吃上下大功夫,想補一下他虛弱的身體。閹黨分子霍維華向朱由校進獻了“仙方靈露飲”。其法用銀鍋蒸餾五穀,取其精華製為飲料,甘洌異常。朱由校喝後覺得很好,但喝了幾天也就沒有興趣了。待到七月間,朱由校的病情明顯惡化。客、魏二人不免心中焦愁,他們依靠朱由校這個大靠山,原認為一世尊榮是不成問題的,而今年輕的君王眼看要命歸天府,怎不使他們惶惶不可終日。這時候,京師傳出了魏忠賢欲謀篡位的謠言,一傳十,十傳百,滿城風雨。人們心中惴惴不安,皇後張氏更是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