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謝知夏再次被牧灼的隨手一舉摔在了軟墊上,頓時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氣。

他已經數不清被摔了多少回了,即使表麵上是他進攻牧灼防守。

“快起來吧,”牧灼上前一步將他扶起,苦笑起來:“被我摔是正常的,那朱無霜最開始練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呢。”

“那我好受多了。”謝知夏拍拍身上的灰咧嘴笑起來。

“我主要是看看你身體條件怎麼樣,”牧灼搓了搓臉,“你雖然瘦,但肌肉爆發力不錯,速度也敏捷反應力快,身體條件還挺好的。”

“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牧灼輕哼一聲,隨即像是終於忍不住一般,從兜裏掏出一支煙“啪蹋”一聲點上了。

然後便自覺地走到人群邊緣,讓他們免受二手煙的毒害。

謝知夏看著牧灼一個人吸著煙的高大背影,頓時覺得他要是能成為這種人就好了。

明明是一個人站著,可你在他身上卻一點兒也看不到任何孤獨和弱小的影子。

他一個人彙集成千軍萬馬,頭頂皇冠行走在自己無聲的王國裏。

很帥。

就這麼簡單。

——

當一下午的體能格鬥課終於結束時,謝知夏已經腰酸背痛精力不濟了。

劉風吵著要去學校外一家新開的中餐館試試,可謝知夏勞累過後實在沒什麼胃口,便讓他和朱無霜先去了。

此時體育館裏的人幾乎散盡,偌大的空間頓時顯示出它的空曠來,夕陽的光影透過落地窗射進幾條縫隙帶,卻帶不進多少暖意。

謝知夏此時全身都濕透了,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衛生間裏洗了把臉。

在狠狠用冷水搓了搓臉後,他的精神才稍微提了提。

他打算先回寢室洗個澡睡一覺,再去考慮晚飯的事兒。

可他人還沒踏出衛生間半步,就聽見外麵空曠的回廊上傳來一陣陣腳步聲。

剛剛體育館內人不是都走光了嗎?

懷著疑惑,謝知夏微微探出半個頭向外瞥去,看見的來人卻是……馬凱。

馬凱?

他下課不是說有事兒先走了嗎?

可是謝知夏還沒來得及再多想,就趕緊觸電般縮著頭躲到廁所隔間裏去了。

因為馬凱的後麵還有兩個人。

那是兩張謝知夏絕不會認錯的臉。

——紮爾德斯和李淩。

謝知夏的頭緊緊靠在廁所最裏麵隔間的門上,可以清楚地聽見自己胸腔裏砰砰的心跳聲和外麵愈來愈近的腳步聲,腦子裏思緒繁多,亂做了一團。

嘖……現在出去肯定直接碰個正著……

馬凱……他怎麼會和這兩個雪院的人在一起呢?

而且也不是一個年級的啊……

終於,三人進了衛生間,謝知夏無比清晰地聽到了他們的交談聲。

“那個……二位,我不認識你們吧?”

這是馬凱的聲音。

上課時謝知夏和他正常聊天他聲音便不算大,此時更是細小的如蚊子嗡嗡了。

“你確實不認識我們,”這是紮爾德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囂張:“但我們認識你,這就足夠了。”

謝知夏聽到李淩冷哼一聲:“馬凱,今年20歲,來自中國山東,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雲院大二在讀,但成績能力均是學院墊底,上一學年的體能格鬥課還掛科了,如今重修,在下午牧灼的課上和謝知夏一組練習。你說,我說得對嗎?”

聞言,不光是馬凱愣住,躲在隔間裏麵的謝知夏也愣住了。

李淩的話仿佛撕掉了馬凱身上的最後一片遮羞布,他一顆敏感的心終於似乎也沒什麼好擔驚受怕的了,因為人家已經盡數知道,他說話聲音猛然硬朗了起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別激動嘛,學長。”紮爾德斯冷笑起來,又露出了那像狼一般冷峻陰沉的表情,拍了拍馬凱的臉:

“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要是真想對付你,還需要把你堵到廁所裏來?”

馬凱沒有出聲,但那口送下來的氣終究還是被紮爾德斯看在了眼裏。

紮爾德斯笑容更甚,繼續說:“我要你幫我做到的事兒很簡單,就是幫我監視謝知夏,然後每周向我彙報他幹了什麼,有什麼動態,就這麼簡單。”

謝知夏的心立馬如墜冰窖。

紮爾德斯果然還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不行……”馬凱在呆滯了一會兒後終於開口了:“我……和他並不熟悉……”

“簡單。”

李淩笑了起來,從兜裏摸索出東西遞在了馬凱手心:“你隻需要找個機會,把這個錄音器放在他的身上,再把這個微孔攝像頭裝在他的寢室,平時再有事兒沒事兒就去找他說話混個臉熟,這就夠了,其餘的,我們自會處理。”

聞言,馬凱的臉色徹底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