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夏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擁有昏死過去一般的睡眠。

從小到大他的睡眠質量都太行,過了十八歲生日以後,又陷入了黃狗所在的那個洞穴,幾乎讓他崩潰,差點以為自己有精神病。

但是昨天晚上從暗雪護衛隊基地回來莫名發燒以後,他卻像完全斷片了一樣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早上劉風和朱無霜去上靈植課時,見他睡得跟死豬一樣,倒也沒叫醒他。

於是謝知夏就繼續一路昏睡,睡到劉風和朱無霜下課回寢室,他才恍惚覺得自己的意識又回來了。

他靠在床上,實在是不想動,便喊了一聲:“渴,幫我倒杯水吧。”

他本意是叫的劉風,但從對麵房間裏出來的卻是朱無霜。

朱無霜今天十分反常地穿了一件白色衛衣和藍色牛仔褲,終於不是之前那半永久的一身黑,謝知夏頓時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很欣慰眼前的人終於有個年輕人的樣子了。

“謝謝啊。”謝知夏接過水杯,在嘴唇邊抿了一口,“你黑衣服被你穿光啦?”

朱無霜掃了他一眼:“是啊,上午靈植課給弄髒了。”

“哦……”

謝知夏頓時挺失望的,還以為他開竅了呢!

“這課感覺怎麼樣?”

“我沒什麼感覺,就是看各種植物。”朱無霜在他床邊坐下,指了指裏麵房間,“劉風倒是感興趣得不行,上課時抓著老師問問題,剛剛下課了自己又去圖書館借了幾本書來看。”

“看得出來,”謝知夏微微頷首,又突然扯著被子笑了起來,“在雪山上要不是靠著他弄出來的那個麻木草藥,咱們可能都撐不到蕭書雪來救我們。”

“蕭書雪?”朱無霜挑了一下眉頭,神色複雜。

“哦……”謝知夏這才想起他們還不認識,趕忙補充說:“一個大二的雨院學姐,當時我差點被扔下去就是她救我的,這兩天我還請她吃飯了作為答謝。”

“嗯。”

朱無霜冷冷地點了下頭,然後起身進自己房間了。

謝知夏頓時一陣尷尬,又有點莫名其妙,看樣子,他應該很不爽自己沒有把學姐介紹給他們認識……

畢竟,學姐也算是救了他們呢!

——

中午吃過午飯以後,謝知夏的燒幾乎已經退下去了,覺得身體舒服多了。

趁著朱無霜不在寢室,他窩在對麵房間裏,隨意翻著劉風從圖書館裏借過來的幾本植物學書籍。

他在這些書裏倒是看到了不少自己在山海境裏種過的:比如文玉樹,帝休木,若木,千秋草什麼的……

“欸,”謝知夏突然想起一件事兒,問劉風:“咱們請假要假條嗎?”

劉風正在玩消消樂弱智小遊戲,頭也沒抬便回了一句:“要呀。”

“操!”謝知夏從椅子上彈起來,“那我早上沒假條,他媽的豈不是直接翹課了?!”

“沒事兒,”劉風的手在手機屏幕上來回劃著,“朱無霜幫你在李院長這裏拿了假條,哥哥請放輕鬆。”

“哦……”

謝知夏重新躺回椅子上,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的有點兒亂。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大學啊!

懷疑是昨晚的燒讓他有點兒大驚小怪了……

就算他是真的翹課又能怎樣呢?

“翹課也不是小事兒!”

塞德爾把一遝記錄著學生出勤記錄的報告猛地摔在桌上,氣得臉紅耳赤。

他盯著眼前漫不經心的紮爾德斯和李淩,咬牙切齒地說:“才開學不到一周,就有老師報告你倆多次翹課,怎麼,是覺得很牛逼嗎?!”

“院長,你消消氣,”紮爾德斯輕聲笑了起來,“那也沒辦法啊,我倆還真是雪院新生中最厲害的。”

“是嗎?”

塞德爾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渾身顫抖著:“隻是一個小小的雪院而已,所有人都知道,這屆新生中最亮眼的是雲院的朱無霜!他已經【池】境了!這幾年阿爾福特的第一都是雪院的,我看這個記錄今年就得斷在你們手裏!”

聞言,紮爾德斯臉上不屑的笑意轉瞬即逝,取之而代的是陰翳的冷笑。

他咬著牙,冷哼一聲:“他隻是現在風光,之後,等著瞧吧……”

“我不管你們對他是什麼想法,”塞德爾走到紮爾德斯和李淩身前,拉住二人的手臂,直直地盯住二人的眼睛。

“我隻要實力。”

“下個月就是新生挑戰杯了,雖然現在官方通知還沒出來,但這是每年的傳統,一定會有的。”

聞言,紮爾德斯和李淩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打包票,”塞德爾勾起唇角,壓低了聲音:“雪院的代表,就是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