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麵,凡塵雖然心中震驚,但也知道不是發呆的時候,必須盡快的從這間小屋中逃出,她很快站起身來,打量了一下四周。這間小屋裏堆滿了柴草,很明顯是一間柴房,四周沒有窗戶,唯一的出口也被牢牢的鎖了起來,那兩扇門結實厚重,想要破門而出是不太可能。凡塵立刻把目光看向了屋頂,那裏應該是最為薄弱的。她不假思索,閉上雙眼,隨後提氣一躍,向上擊出兩掌,不費吹灰之力的衝出了屋頂。
屋外,殘月如鉤,森冷的月光傾灑大地,這個小屋地勢極高,凡塵站在屋頂之上,依稀能看見青城派大殿的高頂,原來,花飄零還未將她帶出青城派之外。
“無論如何,但願還來得及。”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便從屋頂躍下,朝著大殿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行來,還未到那大殿,凡塵就發現有不少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毫無知覺,無論如何也喚不醒,她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腳步放得更快。
到了大殿門口,她卻沒有著急從正門進入,而是繞到一旁躍上了房頂,小心翼翼的走到大約中間的位置,揭開了一塊瓦片向下看去,正好能看清殿內全貌,臉色煞白的紀千千,一臉怒意的蘇宇辰,皺眉苦思的明雪,臉色平靜的無情,她都看的一清二楚,此時殿內一人正拿著一封書信大聲念道。
“諸位英雄,實在抱歉,昨日飲酒過多,故誤將戌時寫成了子時,真是罪過罪過。在下已經將美人帶走,共度良宵,至於諸位的布置倒是來遲了些,那些個弓箭手對我來說也毫無威脅。在此我奉勸大家一句,以後行走江湖切莫輕信人言,小心吃了大虧。”
書信念完,殿內眾人無一不是神情沮喪,默然無語,唯有無情走上前死死抓住了紀千千的手,表情異常緊張。
“她被帶走了多久了?”
他這一聲怒喝猶如炸雷一般在大殿內響起,震得紀千千耳膜發痛。
“我,我不知道。”紀千千強忍著痛說道。
無情牙眥目裂,放開了紀千千的手,猛地朝旁揮出了一劍,在大殿的柱子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明雪詫異的看著他說道。
“無情,你冷靜一點,那幾百把弓箭不是擺設,花飄零縱然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毫無動靜的硬闖,他定是用什麼方法混了進來。我們早已下過禁令,這幾日不能放一人進來也不能放一人出去,花飄零帶著一人肯定無法出去,隻需要守好門戶嚴防他逃出,在青城派內仔細搜尋即可。”
眾人聽了她的分析,都紛紛點頭同意,臉色也稍有和緩,無情卻情緒有些失控的吼道。
“仔細搜尋,仔細搜尋,我還不知那花飄零會對她做出些什麼,叫我如何安心!”
他話音剛落便往外飛奔,哪知才走出幾步就停了下來,捂住了胸口,緩緩轉過身,滿臉不可置信。
“小心,有毒!”
“什麼……”
蘇宇辰的問話剛剛開口,突然砰地一聲,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股濃密的白煙,籠罩了整個大殿,殿內眾人眼前白茫茫一片,一時間什麼也看不清。
“大家不要分散,小心被偷襲!”
“小心有毒,趕快閉氣!”
不知是誰喊了這兩句,驚慌失措吵吵嚷嚷的眾人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在一陣呼吸聲都不可聞的詭異靜謐過後,煙霧終於散去。
大殿中幾乎所有人都無力的倒在地上,隻有青城子一人勉強支撐著站立,死死盯著大殿中央,大殿中央,赫然站著一個黑衣人。
“花飄零!你還我孫女命來!”崆峒派掌門一聲怒吼,猛地朝黑衣人撲去,哪知剛剛躍起,就接連吐出了幾口鮮血,頓時委頓在地,卻仍用吃人的目光看著黑衣人。崆峒派掌門空印的孫女於一年之前被花飄零劫走,她不堪受辱,第二日披頭散發的回了崆峒派之後,在空印麵前舉劍自刎。空印從此發誓定要將花飄零千刀萬剮,以祭孫女在天之靈。此時看見了那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早已急火攻心,恨不能生啖其肉。
青城子見他那副模樣,趕緊勸阻道。
“空印道兄,切莫動怒,剛才那陣白煙似乎有毒,還請平心靜氣,小心毒氣攻心。”
“嗬嗬,青城子老兄說的沒錯,諸位還是平心靜氣的好,隻不過剛才那陣白煙沒有毒,隻是掩人耳目而已,我花飄零從來不下毒,這點你們大可放心。”花飄零說完笑了笑,也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那一眾人中立刻有個不怕死的語氣不忿的大喊道。
“呸,你剛才若是沒有下毒,我們怎麼會都變成這幅模樣。”
花飄零聞言立刻轉過身來,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這位仁兄好見解......”話說到一半,花飄零眼中卻放出了一道寒光,聲音也變得冷酷無比。
“隻不過我最討厭的就是自作聰明之人。”
說完他拔出了腰間長劍,以迅雷之勢劈岀一劍,那人即刻便身首異處,化作了一道白光。眾人見他如此凶殘,本來還有些躍躍欲試想逞英雄的人都默然不語,沉默下來。
“太阿劍!”蘇宇辰卻一眼就認出了那把劍,忍不住出聲呼喊。
花飄零笑了笑,輕撫著劍身,上麵沒有一絲血跡。
“這把正是從蘇幫主你那借用的太阿寶劍,今日我便用它斬除奸邪。”
一個淫賊說要斬除奸邪,眾人想笑又不敢笑,若是刺激得他狂性大發,把他們悉數殺了,那可就是有理沒處說了。
“花飄零!你費盡心機到底有何目的?”青城子還算冷靜,勉強開口說道。
花飄零冷哼一聲,好整以暇的踱了幾步,走到青城子麵前。
“青城子,今日之事與他人無關,皆是因你而起,我謀劃一載,就是想要將你殺之後快,挫骨揚灰!”
花飄零聲音中吐露出刻骨的恨意,任誰都聽得出來,不過聽到與自己性命無關,大多數人都鬆了一口氣,看來隻需要靜觀其變,不刻意激怒花飄零,自己就無性命之憂,人心向來如此——事不關己,己不勞心。
青城子皺著眉頭聽完,立刻疑惑的說道。
“花飄零,我青城子自問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行的都是光明磊落之事。這幾年我閉關修行,根本就從未見過你,我實在不知你與我有何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