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飄零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好一個光明磊落,你倒是說得出口,自己做過的事,也忘記了嗎?”
“哼,這莫須有的罪名我懶得與你分辨。若要說我在江湖上真結下了什麼仇怨,那也是替天行道,除掉了一些江湖中罪大惡極之人,莫不是這其中有你的師傅師兄之類?”
青城子也是橫眉冷對,語氣坦然。
花飄零再次冷笑。
“好,看來你是不記得了,既然如此,我便說個故事給你聽!”
頓了一頓,他的聲音由陰冷轉為懷念……
很久之前,江湖中出現了一個不知名的年輕人,他身份神秘,武功高深莫測,初入江湖就連挑了綠林中最富盛名的連雲十八寨,從此以後江湖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有這麼一個年輕人。年輕人卻並不滿足,接連向江湖上一些赫赫有名的前輩高人挑戰,而且無一敗績。年輕人為此非常自負,卻不知自己犯下了江湖中的大忌——踐踏別人的聲名來達到出名的目的。
不久之後,他就向當時江湖第一高手劍仙餘中舟挑戰,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餘中舟拒絕他的挑戰。年輕人卻不依不饒,甚至膽大到劫走了餘中舟的女兒來逼他出戰,餘中舟無奈之下,約他在黃河之上決戰。
決戰之日,餘中舟隻出了一劍,毀天滅地的一劍,就將他徹底的擊敗,年輕人的自信被擊了個粉碎。然而匪夷所思的是,餘中舟戰勝之後,竟立刻自刎而亡。外人都以為年輕人勝了,將他封為新一代的劍仙,年輕人卻深深的不解與自責,這件事甚至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絲陰影,劍法再無寸進,直到從餘中舟的女兒那得到了答案。
餘中舟早年也是靠不斷的廝殺與挑戰來磨練自己,獲得了劍仙的美譽,然而當他的劍法再一次突飛猛進之後,他卻赫然發現,自己竟再也控製不了手中的劍,他的劍道已經墮為了魔劍——魔劍一出,必染鮮血。這把魔劍殺了他的父母,殺了他的妻子,他才幡然悔悟,從此以後棄劍不用,想要平平靜靜的把唯一的女兒撫養成人。此番無奈的接受挑戰,他就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他不願再用這把不受控製的魔劍殺人。決戰的地點選在黃河之上,其實是想告訴年輕人一個道理,劍道就猶如這奔騰的黃河一般,威猛迅捷,但若不在練劍的同時磨練心之道,就隻會令黃河泛濫,荼毒生靈,劍道也會墮入魔道。
年輕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悔莫及,從此將餘中舟視為隔世恩師,找了一處人間仙境,隱居不出,創出了一門心法專修那心之道,而餘中舟的女兒也成為了年輕人的妻子,隨著他隱居,過那田園生活。
兩人恩恩愛愛,相敬如賓,幾年之後就有了孩子,那孩子天真爛漫,夫妻二人的生活更是充滿了樂趣,他們下定了決心不再出世。
不久之後,卻有一個人闖入了他們的生活,他當時被仇家追殺,身負重傷,是年輕人以冠絕當世的內功心法救活了他。那人醒來之後,立刻磕頭謝恩,年輕人見他談吐不凡,且頗有俠義之心,有心相交,便留他住下暫時躲避仇家。那人雖然留下,卻頗守禮法,因為年輕人已經成婚,為了避嫌,他二話不說自己動手在旁搭建了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就此住下。
那人與年輕人喝酒聊天,十分投緣,沒過幾日兩人就結為了異姓兄弟。他見識不凡,和年輕人有說不完的話;知禮守法,對年輕人的妻子恭恭敬敬,多有回避;而且心思靈巧,常做出一些小玩具來逗他們的孩子開心。
這樣的生活,與以前沒什麼不同,反而多出一個知己,也是平淡而有趣。那人有一日喝醉之後甚至感歎道,若不是身負血海深仇,倒想一輩子住在這人間仙境,隻是自己武功低微,不知何時才能報仇雪恨,再回來與大哥相聚。年輕人不疑有它,第二日就將自己生平所學向那人一一傳授,隻是關於劍法和心法一事隻字不提而已。
那人武功突飛猛進,終有一日決定出世報仇雪恨,再回來與年輕人相聚,當日擺下一桌酒席,年輕人叫來妻子,三人共飲為他送別。然而酒酣耳熱之時,那人卻終於露出了猙獰的麵目,他在酒水中下了劇毒,威逼年輕人交出成就劍仙威名的劍法。年輕人見到了那人的真麵目,沒想到自己識錯了人,盡管心灰意冷,卻寧死也不願將劍法交與這心狠手辣之人。哪知那人真是禽獸不如,竟當著年輕人的麵脫guang了他妻子的衣物,威脅著說要奸汙她。年輕人怎麼忍心看著妻子受辱,立刻把劍法抄寫了一遍交與了那人,那人得到了劍法卻大笑起來,直說年輕人愚蠢,什麼狗屁劍仙傳人。
那人笑完,先是當著年輕人的麵將他的妻子奸汙,然而又將他二人殺死,最後放了一把大火,看著茅草屋燒了個幹淨,這才滿意的離開。他卻並不知道,原本這時間應該仍在裏屋熟睡的孩子,卻因為與娘親玩捉迷藏時藏進了櫃子裏睡著,醒來之時正好從櫃子裏看到了那人做的一切獸行。孩子默默承受了本不該承受的一切,大火之時躲入了水缸之中,還好茅草屋沒有燃燒多久,否則時間過長也會將人煮熟。
那人走了,逃過一劫的孩子卻永遠的記住了他,他的聲音,他的樣貌,他的背影,以及他虛偽的笑臉,孩子發誓,自己的一生都會為複仇而活著。
年輕人的妻子很善良,其實也很聰明,她早就逼著年輕人寫了一份劍法與心法,包在了香囊之中,日夜掛在孩子的脖頸之上,孩子取出了劍法與心法,開始瘋狂的練武,心中的仇恨也如野草般生長著。
直到一年之前,孩子終於再次見到了他,他卻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青城派的掌門人,青城子,就是你!
……
說到這裏,花飄零抑製不住的咬緊了牙關,那個故事裏孩子的身份也昭然若是,他劍尖指住了青城子。
“青城子,那個人麵獸心的畜生,就是你!”
青城子聽了他的話,麵上氣憤至極,大吼道。
“花飄零,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自小就投入青城派,更是在青城派長大,從未出去過半步,如何能做你說的那些勾當!”
“確實,師兄與我一同長大,從未踏出這青城山半步,我與青鬆子都可以作證。”那青城派眾人的授業恩師青幽子此時憤怒的開口為掌門人辯解,而青鬆子也在一旁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