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聲沒在問。
小孩子坐車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最開始的也別興奮,喜歡鬧,可鬧了一會兒就開始犯困,然後就開始睡覺,那個時候的我也例外。
以至於我是什麼時候下的車,到了縣城倒了幾趟車我都不知道,總之等我再被叫醒的時候,柳師父抱著我,陪著我趙老黑和洪蓉婆婆已經來到了一個類似窯洞的地方,這窯洞與一般的窯洞不同,裏麵放著一個掉了漆皮的泥質土地像,半人高,而且上麵滿是塵土,土地像的前麵也沒有香燭貢品,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祭拜了。
而在神像的邊兒上,還布滿了蜘蛛網,牆根地下全是散落的土坯,窯洞門口的木質窗戶和門已經拆去了大半,是不是被附近的村民拆走當柴火少了,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醒,就被帶到了這麼一個地方,自然是驚奇地很,就問柳師父:“這是哪兒啊?”
我這麼一問洪蓉婆婆就回答我說:“這是老邢家村,村口的土地廟。”
“老邢家村?”這是什麼地方我自然沒聽說過?
一邊的趙老黑就給我解釋說:“是咱們縣城東邊的一個村子,早些年因為在村子下麵發現了煤礦,所以整個村子就遷走了,後來這裏的煤采完了,這些舊的煤井也荒廢了,所以我們現在待的這個地方是一個荒村兒。”
趙老黑似乎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不過卻是被柳師父打斷了:“行了,今天不說這村子的事兒,咱們裏這裏是辦一件小事兒,辦完了咱就走,這村子的事兒,跟咱沒關係。”
趙老黑“哦”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了。
接著柳師父就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個黃色的布袋,布袋上繡著幾個特殊的紅色符文,我問柳師父裏麵裝的什麼,柳師父把我放到一邊兒,抖了抖布袋就說:“鬼!”
我下意識嚇的就遠跳了一步,跳到了洪蓉婆婆旁邊。
可柳師父又問洪蓉婆婆:“你做好心裏準備了嗎?我放他出來了?”
我一聽抓鬼跟洪蓉婆婆有關係,趕緊又跑到趙老黑的旁邊,趙老黑也是一把將我攔在了身後。
洪蓉婆婆對著柳師父點頭說:“我都準備好了,放他出來吧。”
隻見柳師父一手鬆開布袋,捏了幾個指訣,念念有詞一陣兒,一個虛晃的身影就從布袋裏飄了出來,而這個人影看的很熟悉,正是那天我在趙傑家院子裏見過的那個中山裝男鬼。
隻不過此時這個男鬼身上的戾氣全然沒有,看著他我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的可怕,反而覺得他有些可憐。
柳師父對著男鬼說:“崔廣進,這就是你死的地方嗎?我帶你回來了,而且你日思夜盼的人,也是來了這裏,有什麼話,有什麼沒有了的心願,你就跟她說吧。”
中山裝的男鬼看著洪蓉婆婆,表情顯得動容起來,然就開始蠕動嘴唇,像是在說話,可我卻絲毫聽不到。
可偏偏洪蓉婆婆,仿佛什麼都聽到了一般,一個勁兒的點頭或者搖頭,甚至還留下了滿臉的老淚。
我問柳師父他們說的啥?柳師父就說,那是屬於洪蓉婆婆和崔廣進的秘密,我們不應該知道。
男鬼和洪蓉婆婆說了很多,說到最後洪蓉婆婆對著男鬼都跪了下去,而那個男鬼卻一直搖頭,然後就變得慢慢地虛幻,然後消失了。
洪蓉婆婆在崔廣進消失的時候,就大喊了一句:“廣進,我,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
柳師父則收起布袋說了句:“行了,他走了,這事兒我也算是替你了了,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多待,趕緊走吧。”
洪蓉婆婆對著崔廣進消失的地方磕了幾個頭,像是在誠懇的認錯,然後抹了一把老淚也是站了起來。
出了窯洞我才發現,這的確是一個荒村,滿坡的石頭房子都長滿了雜草,那個原本的院子更是樹草林立,這裏除了荒涼還是荒涼。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我發現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從處荒蕪院落裏出來,然後說著笑往我們剛才離開的土地廟去了。
我心裏好奇,這不是荒村嗎?
可不等我發問,柳師父就告訴我說:“看的什麼都別出聲,也別問,隻管跟著我們往外走,這荒村跟你還有些機緣,隻不過不是現在,而是等你稍微大幾歲。”
我心裏已經意識到,我看到的那些不是人,而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