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車禍的事兒,我自然沒有親眼得見,不過在傍晚放學回家的時候,我還是看到了側翻在矮崖下麵的卡車和一堆的血跡,至於出車禍的人已經被抬走了。
而關於車禍的細節,我也是聽村裏的人說的。
那會兒是春天,天黑的已經不想冬天那麼早,所以我和趙傑、趙媛放學回家的時候,日頭還掛在西邊的山坳上。
走到那個大拐角的時候,我就看到那邊還圍了一些人,他們對著側翻在矮崖下麵的卡車不停指指點點,看到那邊的情況趙傑第一個反映過來就叫喚著說:“姐,小勇,快看翻車了,翻車了,走看稀罕去!”
我和趙媛也是迎合著跟了過去。
走到跟前,我們看到的出了車就是血,再不就是側翻了一地的煤炭,另外我們村長也在卡車旁邊,而且鄉裏也來了人,好像是組織了幾個覺悟搞的村民負責幫著出事的司機看著煤炭,怕被村裏的人給哄搶了。
其實這事兒在我看來,就算是村長和鄉裏不組織人看著,我們村兒的人多半也是不會去哄搶那些煤炭的,因為之前這個拐角也是翻過車,無論的翻出了糧食還是其他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村裏的人都是先幫著救人,等別人清理幹淨,把車弄走了才去把沒弄幹淨的剩貨收拾到自己家裏去。
我們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趙媛就提議我們繞到矮崖下麵去,近點看看那車,我問她為啥,她就說看看有沒有掉什麼稀罕物件。
那個時候我們在村兒裏,能見到外麵的世界的東西實在太少,所以卡車上掉的一些零件也可能成為我們眼中的稀罕物件,所以我們仨就繞道了矮崖下麵,這下麵也站著些人,其中就包括村長組織的看管煤炭的人。
這看管煤炭的人中有一個王琪,二十出頭,他家也是跑車的,還有一輛老解放卡車,算是我們村兒上的富裕戶,而且王琪還有一個愛好,那就是養狗。
那個時候村裏養狗的人不少,不過一般都是笨狗,長不了太大的個子,可王琪家養了我們村兒裏第一條大狼狗,而且無亂走到哪裏王琪都會領著那條狗,那時候村裏人不習慣給狗起名字,哪怕是名貴的狗大家也都是習慣用“狗”這個統一的名字稱呼它。
這次王琪來看煤炭和卡車自然也是領著那條狗,我們下去後才發現那條狗,所以一下就不敢靠的太近了,因為那條狗實在是太大了,而且看著還挺凶的樣子。
下去之後趙媛就指著王琪家的狗說:“小勇,小傑,你看那狗在地山添什麼呢?”
我順著趙媛指著方向看去,正好看到王琪家的那條狗正“吧嗒”、“吧嗒”的舔著地山的一灘血跡,還有一些類似皮毛的東西。
看那條狗吃的賊香,我心裏卻隱隱做嘔,那些血和類似皮毛的東西,分明就是出車禍的人留下的,換句話說這條狗正在吃人身上的東西,或者說它正在吃人!
看了幾眼後,趙媛也有些看不過去了就喊王琪:“王琪哥,你家大狗咋吃地上的東西呢,不怕吃壞了肚子,那可是人身上的玩意兒。”
那會兒王琪正在和其他幾個看煤炭的鄉親聊天,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大狗,經過趙媛這麼一提醒也就發現了,狗吃“人”畢竟有些說不過去了,所以王琪就過去在狗肚子上踹了一腳罵道:“你個慫狗,啥也吃,討打啊?”
王琪這麼一罵,那條大狼狗竟然嚇的直接就爬在地上,然後不停發出“嗚嗚”的求饒聲,一副很怕王琪的樣子。
看到自家狗這幅德行,王琪也才心滿意足地補充了一句:“臥我旁邊,別瞎動。”
此時旁人就拿王琪開玩笑:“你家狗吃了人家身上的東西,你說人家半夜會不會來找你要?”
王琪“嘿嘿”一聲笑道:“怕個球,鬼啊那些東西我才不信呢,小春兒娘那次怎樣,我不是帶頭兒去她墳地上看過了沒,一根鬼毛都沒看到,還有小春兒娘的家,我也沒少去,你們別聽某些人胡謅,迷信。”
說這句話的時候王琪還瞅了瞅我們三個這邊,顯然他言下之意是在指小春兒娘事件中處於風口浪尖的我們。
趙媛脾氣不好,聽到王琪的話當下就反駁說:“你沒碰著鬼是你運氣好,能你遇上了看你還能笑出來不。”
王琪畢竟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也沒在跟趙媛計較,就扭過頭繼續跟那幾個人聊天。
而我們仨孩子因為有王琪家的狗在,也沒敢靠的太近,自然也就沒在那裏找到啥稀罕物件,轉悠了一會兒後我們也就個子回家吃完飯了,我們畢竟是孩子,回家晚了怕是又要挨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