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你知道,你知道!”一輝怒火中燒地想要衝上去,卻被沙加單臂攔下,迪斯馬斯克也來到潘多拉麵前,把她擋在身後:“您不該來這兒。”
潘多拉冷冷道;“沒有主君的命令,你似乎也不該妄自行動。”
“但這是擊倒沙加,取得玥宮的好機會!”迪斯馬斯克的眼中跳躍著興奮燥熱的光芒,卷湧著凶殘冷戾的殺氣,“請聖姑退後,主君會理解我們的。”
“愚蠢的人!你才該退後!”潘多拉一聲清脆的叱喝,竟讓這位擁有恐怖力量的守翼顫了一下:“聖……聖姑?”
“在沒有萬全準備的情況下,想在月妖的地盤殺了他們的聖君嗎?”潘多拉一付氣急敗壞的表情,這和平常冷靜睿智的她極不相稱,“你就蠢到如此不可救藥的地步!”
迪斯馬斯克臉色一沉,正待反駁,悠悠琴音,已飄飄而來。
這根本不知從何而來的琴音,忽深沉,忽輕快,忽悲傷,忽喜悅,就這樣,直擊每個人的心靈。似乎隻是純粹的音樂,卻含著狂放和野性的力量,化為束縛,化為暗獄,要將人深深地,掩埋,掩埋,直到,那曾經曆經千難萬劫的靈魂,完全地,完全地,不再,喘息。
潘多拉的身體顫抖著,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琴聲,還有,這……小宇宙……迪斯馬斯克也疑惑地張著嘴,向四周看了又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不走!】
冷不防一個男子的聲音,在他們腦中響起,比琴音溫柔,卻隱含不可抗拒的威嚴。(作者:飛櫻殘雪)
【潘多拉,要我現身請你嗎?】
“不!”潘多拉一臉驚悚與惶恐,“不!”她高叫著,“我走!我這就走!但是,隻這一次!就當我,還了你的養育之恩!”話音剛落,她便消融進空氣中,迪斯馬斯克見狀,也不敢再耽擱,隨後隱去。
沙加再支持不住,咯出一口鮮血,那血不是一般的紅,而是非常鮮豔,極其刺眼的紅,那是他從瞬的身體裏,吸出的火盅劇毒。看著他十分虛弱的樣子,一輝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他很快不需要再掙紮,因為場地上,又出現了一個年青的男子,像天一樣藍的長發,像天一樣藍的眼眸,豐神俊朗,氣宇不凡。
“聖君!”男子扶住他,想要為他施渡元氣,卻被他攔住:“我沒事,奧路菲,隻是把毒血吐出,沒關係,扶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是。”男子將他攙起來,然後對一輝道:“你們也需要療傷,一起走吧。”
“我為什麼要聽從玥宮的命令。”就這麼跟仇人走了,別扭的少年怎麼也不適應。
沙加無奈地歎了口氣:“一輝,我還有你父親的遺物,要交給你。”
站在這裏向下俯視,那處被炫彩光柱包圍、披著清淡雲紗的地方,就是六行界了。
那是,有他的地方。
也是,有她的地方。
淡金色的長發在餘暉的映照下,泛起一片嫣紅,搖曳著光與影的波紋,她的臉也因此變得有些透明,看上去是如此虛幻,但她又是真切存在著。
然而,為什麼呢?
為什麼,她還存在著呢?
不應該啊,不應該,還在這裏的。
任何人,都可以,在這裏,除了,她。
你和他的羈絆,還沒有結束。
當你看到他,斷了的命運之弦,會再度連起。(見十三卷)
因為那樣嗎?因為那句話,她才回來的嗎?
是誰,喚醒了她?
是誰,提示著,那個本該早就忘記的,不曾說出口,卻已刻在心底的誓言?
如果那股力量,可以穿越生死,可以逾越一切障礙;
那麼,它絕不是透過歎息之牆,把陽光送入地府最深處的神靈;
而是,妄圖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反轉天地的惡魔。
她能阻止嗎?
她還有這個能耐嗎?
如果,連死亡都不能阻止這一切發生,那麼,還有什麼力量能阻止呢?
楚虞深深地歎了口氣:沒辦法啊,隻有我的話。
下一刻,冷笑卻又爬上美麗的臉龐:人間的事,與我何幹?
我早已,和這世界訣別。
身體的顫栗遠比小宇宙的傳動來的快,倏然轉身,連自己都不曾意識到,聲音裏包含的,不僅是緊張,更多是,是喜悅:“你,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英武的男子一挑劍眉,帶出的是絕不輸給高貴神祗的氣宇和風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我為何不能來?”
不一樣,已經,不一樣了。(作者:飛櫻殘雪)
不再是,那個柔弱無助,需要人保護的男孩;
也不再是,那個受盡冤屈,無處容身的落魂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