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拂過她如玉般精致,又如玉般硬冷的臉龐,“艾俄洛斯”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命令道:“睜開眼睛。”
她立刻睜開眼睛,像兩個玻璃球,克板又混濁。
“站起來。”
她慢慢從床上坐直,赤裸的雙足站在冰冷的地麵上,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
繞著她走了一圈,他滿意地說:“嗯,不錯——潘多拉,你什麼事?”
忽然聽到叫自己的名字,在門口徘徊許久的女子趕緊推門進來:“驚擾主君了,請主君恕罪。”
“艾俄洛斯”沒說話,隻是望著她,那目光讓她很不自在,不安地低下頭,她攪動著手指,一言不發。
似乎過了幾百年的時間,男子歎息了一聲,道:“海因斯坦,我們……似乎已回不到從前了。”
潘多拉瞪大一雙紫紅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時間對我們已經失去了效力,主君。”
“是啊。”“艾俄洛斯”仰頭望著天空,“時間,對於我們,已經永遠停止了,或者堅持,或者放棄,海因斯坦,你會怪我嗎?”
“什麼,主君?”
“讓你,讓你們,成為遊離於時間之外的人,是我啊。”
“請主君收回這句話。”巫女再次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道,“這,是屬下自己的決定,不會責怪任何人。任何時候,屬下都以在您身邊為榮。”
“在,我身邊?”他的嘴角掠過一絲戲謔的波瀾,他特意在“我”字上加了重音。
“是的,在您身邊,無論……您是……”她停了停,道,“選擇了誰的身體,您永遠是您,這一點絕沒有改變。”
他輕輕笑起來,對一直站著的人偶說:“回去躺著吧。”
人偶依言,乖乖地回到床上和衣躺下,潘多拉冷眼旁觀著,沒有說話。直到“艾俄洛斯”又開口道:“隨便聊點什麼吧,海因斯坦,我們以前不是經常這樣麼?”
帶著些許意外的表情,潘多拉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回答:“主君,不擔心撒加會公開您的身份嗎?”
沒想到“艾俄洛斯”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公開?哼,對我來說,讓他知道就是公開,擔心什麼。”(作者:飛櫻殘雪)
“哦,是。”她猶豫了一下,又問,“但,他不會召告天下,來討伐您嗎?”
“艾俄洛斯”笑了,他已經看出巫女的心思了:“不會。”
那麼快就得到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潘多拉驚訝地反問:“為什麼?”
“為什麼?”“艾俄洛斯”不置可否地笑笑,“公開我的身份?那漯州之亂如何解釋?祥瑞公主豈不白死?自已豈不失信於民?再說了,翼王是什麼人?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同伴,多年來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為他出生入死,毫無怨言。此時他卻突然召告天下,說翼王乃是魔主,這樣隻會引火燒身,自亂陣腳。他如果聰明的話,就不會走這條路,而反之……”他狡黠地一笑,“我也一樣。”
“主君。”潘多拉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被眼前的人看穿了。
“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先發製人,誰就有可能先被勒死。“”艾俄洛斯“一臉輕鬆地說。
“但是——”她還是不甘心,畢竟準備了那麼久。
他略一皺眉:“海因斯坦,犯不著用這種方式和他鬥,那樣隻會勞心勞力,兩敗俱傷。難道這個虧我們吃得還不夠嗎?”
“那,我們就這樣幹耗著?”她不明白了。
“耗著?”“艾俄洛斯”大笑,“當然不!明爭我沒興趣,暗鬥不是你的特長嗎?”話鋒一轉,“告訴我,你從那玥宮丫頭的腦袋裏,知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