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崇禎年間的北京風情其實,早在楊嗣昌佇立於朝堂的時期,崇禎眼瞧著圍繞於自己周圍的一班輔佐大臣,便有一種橫豎瞧著不順眼的感覺。『言*情*首*發www.Klxsw.com

張至發是溫體仁一手栽培的苗子。溫體仁下崗後,張至發順理成章地承襲了溫體仁內閣首輔的衣缽。可是,僅僅數月過去,張至發的鼠目寸光便令崇禎窒息得大呼“受不了啦”。

如此,崇禎便暗示張至發馬上給自己遞一個因病請辭報告,以免後來自己不小心把他“哢嚓”掉了。

張至發哪裏敢怠慢!第二天,便全身哆嗦著“病倒”在私邸之中。這樣,崇禎便順水推舟地打發張至發“回籍調理”身體去了。

接著頂上來的是孔貞運。他幹了不到兩個月,也玩不轉。便換劉宇亮。劉宇亮的本事,我們前麵在多爾袞、嶽讬入關的“戊寅之役”中已有介紹。他是自告奮勇到前線去督軍的,卻進退失據地鬧了無數笑話。

如此,劉宇亮也沒好意思繼續賴在首輔的高位上混下去。於是,再換便換上了聲音嘹亮的薛國觀。薛國觀這人小有智謀,也曾勤勤懇懇地為崇禎辦過幾樁實事。隻是在辦事的過程中,向當事人索取紅包之類的劣跡也時有所聞。崇禎給他的評價是“帶病提拔使用的一類幹吏”。

當然,我們觀察這一時期崇禎的用人,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要求內閣的帶頭人首輔,必須是狷介獨立的。從溫體仁至張至發,再到孔貞運、劉宇亮,不管他們的能耐孰大孰小,他們都是獨立於任何一個黨派、任何一個私人社團的自由派人士。這是因為不久前,崇禎為了推行楊嗣昌提出的“安內”“攘外”國策,曾經跟抱成團的東林黨劉宗周、黃道周等人進行過一輪冱寒的政治鬥爭。朝堂上大臣的門戶之爭,給正常之政治運行所造成的巨大阻力,留給崇禎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薛國觀在政治上是一個騎牆人物,不管閹黨、東林,隻要能為我用者,即為好貓。另外,薛國觀與當初在朝堂上的楊嗣昌並肩而行時,曾經有一種天月明淨、人情開滌的氣象。如此,薛國觀的種種疵點在崇禎的眼底一度也就可以優容了。

伊始,崇禎把薛國觀提拔到首輔的領導崗位,薛國觀潛心揣測崇禎的心思,決心踏踏實實地為崇禎辦出一兩件漂亮的差使。

大明晚期的五大政治毒瘤為:武將軍閥、文官朋黨以及皇親國戚、宦官、東廠與錦衣衛特務組織。薛國觀選擇的挑戰對象是皇親國戚、宦官、東廠與錦衣衛特務組織三個龐然大物,薛國觀絕對是在挑戰自己的生理極限。

據說有一次,崇禎與薛國觀在朝堂上閑聊,談起大明朝的朝綱難振、官員普遍貪婪**,崇禎頗為感慨。當時,薛國觀對於東廠與錦衣衛這兩個特務組織的專橫跋扈,早就耿耿於懷。於是,薛國觀便大有深意地講了一句:“使廠衛得人,安敢如是!”東廠與錦衣衛是崇禎維護京畿地區靖安的一把利刃。薛國觀瞅著旁邊沒有閑人,故意往崇禎的眼睛裏揉沙子。

韓城鄉親把薛國觀的形象塑成了城隍神薛國觀百密一疏的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當時站立於一旁隨侍崇禎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德化,不久前剛剛從東廠提督太監任上轉崗過來。倘使崇禎把薛國觀的這一番話聽進去了,第一個被揭皮的肯定是大太監王德化。當時,崇禎狐疑地望了一眼站在下麵的王德化,沒有做聲。可是,饒是這樣,王德化早已嚇到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