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造夢的基本方法
夢是你心中“原始人”導演的作品,仿佛電影、電視。
問夢如同點播節目,但是你知道嗎?現在我們的電視即將被交互式電視代替,將來的交互式節目將允許觀眾影響節目,例如,一部交互式電視劇播出時,演到女主人公在舞廳看到男友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觀眾可以用控製鍵盤,決定女主人公是轉身跑開,還是衝上去打架或是裝作若無其事地上前打招呼,而後邊的劇情發展也就因此而不同了。
我們和夢的關係,也可以是交互式的,我們可以以種種方式影響夢境,實際上這意味著我們用夢所用的象征語言和自己心中的“原始人”交流,向他們表達我們的想法。
基本的“造夢”方法是在睡前向夢提要求。要求夢消除或改變一些消極的東西,使自己的心靈成長。
提要求的方式和向夢提問一樣,是睡前用簡單、無歧義的語句向夢提出,也同樣要遵守我前邊提出的要點。與問夢不同的是,這裏我們所說的要求指令,都是直接關於象征形象的。
例如,“當夢見那個髒孩子時,不要打他。”
而不是說:“我要接納我自己身上的缺點和不足。”
我小時候,曾經自發地用過這種方法。那是我剛開始自己在一個屋子裏睡,離開母親有點害怕,所以每天夜裏都做噩夢,形形色色的鬼怪在夢中出現。有時甚至一閉眼,還沒有睡著,腦子裏就出現一隻猛虎。嚇得我不敢睡覺,但是不睡又不行,我也不願放棄自己獨占一屋的快樂和自由。
於是在我不堪忍受時,我對自己說:“一會兒再夢見鬼,我要和他搏鬥。”一會兒睡著了,鬼出現了,我想搏鬥卻動不了,鬼在威脅我似乎還嘲笑我,我嚇醒了。
醒後我對自己說:“一會兒再夢見鬼,我要努力動,和他搏鬥。”過一會兒再夢見鬼時,我努力動手,和他搏鬥。結果夢見手微微動了,鬼沒有跑,我又嚇醒了。
我馬上重複指令,繼續睡,繼續努力搏鬥,不久我夢見鬼時,就能夢見自己和鬼在搏鬥,夢見鬼被我打敗。
從此我不再夢見鬼了。
這就是引導夢境改善心理,夢中的鬼來源於我的恐懼。
“和鬼搏鬥”則意味著“戰勝恐懼”,當我在夢中戰勝了鬼,我在實際生活中也就戰勝了恐懼。
引導夢境的要點是,當一個消極的形象或主題反複在夢中出現時,首先分析一下夢,了解一下其意義。
例如,反複夢見被追趕。首先分析夢,判定被追表示有一種恐懼。然後,根據追你的人的特點,判定你所恐懼的是什麼。
如果具體意義不清楚,第一個指令是“正視問題”。
例如夢見被追,夢中卻看不清追趕者,或者甚至沒回頭看見過追趕者。那麼第一個睡前指令可以這麼說:“我要在夢中回頭看看誰追我!”因為不回頭看追趕者象征著“不正視危險”,而回頭看追趕者則象征著“敢麵對危險”,“敢正視困難”。
有一次我夢見被追趕。追趕者的沉重腳步聲直在身後響。我向自己發指令:“回頭看是誰追我。”結果後邊沒有人,“沉重的腳步聲”卻原來是我的心跳。於是我恍然大悟,意識到白天所遇到的那件事根本沒什麼可怕,我隻是在自己嚇自己而已。“沒有人追你,你怕的隻是自己的心跳。”如果你夢中回頭看到了追趕者,你就可以根據他的樣子分析出他代表什麼,然後采取相應措施。
“殺死”表示消滅和克服,“殺死蛇”,可以表示克服內心對別人的仇恨,也可以表示克服性衝動。“殺死懶人張三”,可以表示克服自己的懶惰習慣。殺也是可以用的措施之一,表示戰勝自己的弱點,和自己的不良傾向鬥爭,和夢中鬼怪惡獸所代表的惡勢力鬥爭。夢中“戰勝了”也就使你在實際生活中“戰勝了自己”或有了戰勝惡勢力的勇氣。
戰鬥和殺敵可以有各種具體方法。有個女孩用吐口水來在夢中打鬼。“鬼怕吐口水”這似乎是一個迷信,但是在夢中它隻是象征:“用輕蔑來對付那些邪惡的小人”。還可以用筆作匕首用去打鬼,這就是魯迅所謂用筆戰鬥。可以用槍打鬼,用棒子打鬼,當自己難於勝利時,還可以向夢中的友人求助“讓××來,他可以戰勝鬼。”如果××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朋友那麼“××幫助打鬼”就象征著用自己心中的正氣壓倒邪惡。把敵人埋起來表示“埋葬”懷疑、悔恨等不良情緒,燒死敵人表示把不好的事物“消滅幹淨”。
在遇見夢中敵人時,殺死敵人不是很容易成功的,有時你夢中向敵人連發幾彈,敵人中彈而就是不死。有時好不容易把敵人打死了,過一會他又複活了。這很自然,因為克服自己內心的弱點和缺點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一時勝利了“殺死了敵人”,還有可能反複(敵人死而複生)。
雖然和逃跑相比,戰鬥和殺敵更勇敢,但是,從更深一層來看,戰鬥和殺敵並非最好的方法,因為,殺敵的象征意義常常是壓抑,而壓抑自己的弱點並不是徹底的解決方法——被壓抑的東西還會卷土重來。
接納、理解敵人,並轉化敵人是一種更好的方法。例如,一個自律甚嚴,勤奮刻苦的學生常夢見被野獸追趕,他也想殺死這野獸但是卻殺不死。實際上,這野獸代表的是他內心中“想要撒撒野”的需要。他自律太嚴,對自己全麵發展反而不利。他沒有娛樂,白天晚上刻苦學習,也很少休息,這對他的生命已經產生了損害。在夢中他想殺死野獸,也反映了他的一貫態度,壓製自己,這已使他產生了疲倦和厭學感,而且長此以往,他的健康也會受到損害。現在的他,已經有頭痛、乏力、失眠等一係列的不適了。
所以他需要的,不是戰勝而是安撫馴服那個野獸。如果我有機會和這位朋友談,我將讓他在夢裏給那野獸一些食物,並且告訴它,雖然客觀條件不大允許讓它完全吃飽,但是總會給它一些吃的,請它理解。另外,在這幾天,將讓它好好吃好好玩幾天。在實際生活中,也要放鬆一下自己,做到勞逸結合,這樣野獸也就不會再追他了。
蓋爾·戴蘭妮也指出,理解夢中的敵人,與之和解是另一種很好的方法。我們從她所舉的例子,可以看出這種理解的方式。
瑪麗·埃倫的夢:“我呆在自己的屋子裏,這時一群年輕的歹徒闖進屋子打算向我行凶。我設法將他們騙走,然後關好門窗。我想這下可安全了。然而當我驚魂未定時,他們又來了,又以新的手法恐嚇我。他們長得像巨獸,有長長的觸須,眼睛突出,皮膚似海怪。我不想讓夢中的恐懼壓倒我,於是我壯起膽子說:‘你們又來了,這下又要幹什麼?’這些怪人立即變成一群友善的人,他們表示想和我做朋友,幫助我理解自己。他們對我指出了,我那樣忌妒我最好的朋友的原因。他們的解釋很中肯。我醒來時更有信心了,也不那樣忌妒她了。”
裏克每隔三周就夢見一個可憎而凶惡的男人追趕他。這男人有時是軍人,有時是暴君、惡霸或地主。每次在夢中,他總是設法保護自己,有時還殺死了進攻者,可是夢還是反複出現。心理學家分析,這個夢是他對死去的父親的憎恨的表現,於是勸他以“恨罪惡而愛罪人”的態度寬容父親的缺點。於是他夢見“一個士兵衝進他的屋子,他剛想抓起一杆槍向來犯者射擊時,想起了自己下過的決心,並且模糊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於是他放下槍,心中對那來人說要理解他。他問士兵:‘你要幹什麼?’這士兵立即變成一個友善的人,並且答道:‘我要你停止憎恨。’然後又對他說了一些話,這些話醒後裏克記不起來了,但在夢中卻讓他茅塞頓開。正當裏克對這個陌生朋友充滿愛和感激之情時,夢境改變了。這次裏克和他父親在一起,在他看來父親內心矛盾重重,絕無惡意。他第一次對父親產生了深深的憐憫和寬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