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一切已然悄悄開始
天上的月兒散發著淡白的光暈,它輕輕的隨著浮雲流動,以一種恍如欣然的姿態,俯瞰著雪地北城的之間那如神聖天堂一般的美麗光景。
城下一處小酒樓間....
“蘇經理,我再敬你一杯!”
月光柔和照耀在酒樓的二層小包之內,在映滿雪花的玻璃上,帶出了點點光暈。
這包間雖然不大,但卻是裝潢的精致典雅,讓人看著柔和舒暢。
淡雅怡然的裏間之中,坐著兩個西裝革履,年紀都是不到三十歲的青年人,兩人現下可謂是酒勁正酣,一個個都是喝的臉紅脖子粗,原本整齊的領帶和西裝上的紐扣,此時不是被解開,便是被斜斜的扔在了酒桌的一邊,哪裏還有一絲平日間正經嚴肅的工作氣象?
“蘇經理,今個高興,我就憑良心話說一句話!這次選業務經理的位置,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是跑不出你的五指山了!無論是能力還是為人,咱哥兒倆的差距都在那擺著呢,你說王總他會提我?他提我兩個耳瓜子還差不多啊!”這一句話說出來,不由得都讓蘇真的心中暗自好笑。
被稱為蘇經理的年輕男子叫做蘇真,是一位剛剛被提拔為業務經理有為青年,現在的他可算是處在一個平步青雲的人生起步之時,正可謂是春風得意。
這不,今天上午剛剛升到了業務部的一把手,這原先恍如跟自己勢不兩立,不共戴天,大街上碰個麵都恨不能往自己嘴裏吐一口大粘痰的競爭對手,頃刻之間就是換了一個摸樣。那口蓄謀多年的唾液也是隨著蘇真升職消息的確認而被他一口咽下,轉而換成了一頓豐盛的酒席前來招待。
“假....太假了。”看著昔日的競爭對手那副比哭尚且難看八分的笑容,蘇真一邊心下感慨,一邊盡力憋住嘔勁,衝著他露出了一個充滿陽光般的笑容,道:“胡哥,我這次不過是小打小鬧,隨便碰上的而已,要論真本事,老經驗,我以後要跟你學的地方,那可是多了去了。來!還是我先幹為敬吧!”
那一臉真摯的笑容和謙遜無漏的話語,頓時讓被稱為胡哥的男子有些微微的失神....明明就是假笑卻還笑的那麼真,皮笑肉也笑,難怪老總提他不提我啊!看來胡某人的功力還真是沒有練到家!
“蘇經理,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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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
月明星稀,雪花如清秀的精靈一片片的向著地麵飛舞落下,正在緩步回家的蘇真終於忍耐不住,扶住街邊的路燈大口大口的將腹內的酒糟肉屑一股腦的吐了出來。真是小酒怡情,大酒傷身啊。
“哢嚓~”
一縷乍然而亮的陽光突然由黑暗的街道上憑空射來,剛剛將頭抬起來的蘇真,猛然間被這乍然而起的光亮晃的頭暈眼花。
蘇真一邊急忙的用手遮住視線,一邊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道:“現在的警察大哥們也都太敬業了,酒後駕車的先不說,怎麼連酒後嘔吐的都抓得這麼嚴?”
然而,強烈的亮光也隻是一切的開始,在這強光的照射之下,蘇真的頭開始一陣陣劇烈的眩暈,身體也似是開始逐漸變得麻木,清冷的空氣之中,蘇真的意識也開始逐漸的減弱,接著,便見他的身體輕輕向右一側,正處於人生中春風得意的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悄然的倒在了白雪皚皚的街道之邊,不為人知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第一章初臨貴境,就是接連不斷的危機
時值始元六年九月初十。
渤海郡之邊的每一夜都是海風朔朔,幽冷無息,夜間的海邊寂清無動,有的隻是滾滾的海浪之喧不斷的衝刷著鹹堿的沙地,卻也發不出什麼太大的動靜,海麵之上的潮汐仿佛是在無限的向著遠方延綿而去,直到其深處地海驚濤與漆黑的夜幕交融一處,佛為海天一線,放眼望去,任誰又能認得清哪裏是海,哪裏是天?
高掛的圓月將淡淡的銀暉曬滿在整個渤海城中,朦朧的月光揮灑在一處錯落有致的大院之中,院中的房屋排列整齊,越有三十耳之多,依五房一落的格局而建,正中央堂房七間,耳房二十四座,倒也是顯得錯落有致,幽深靜謐。
此時正值子時深夜,渤海城內整個是寂靜無聲,萬家燈火靜滅,唯有這大宅院內的西南第三房中,一點昏暗的燈光不知何時開始緩緩的在屋中燃起。
點燃這盞昏照明油燈的人是蘇真,此時的他一臉蒼白,臉上的神色似哭似笑,既詭異又異常。
不過就這種情況來看,蘇真的表現也真的算是非常鎮靜的了,若是換做其他的別人,心裏素質稍稍差上一些的,隻怕早已是放聲嚎叫來宣泄心中的氣悶了。
細細想來,自己剛剛被提拔到了一個可以大展拳腳的領導階級,正可謂是春風正勁,喜氣洋洋,算得上是即將開始人生得意之時!
可是轉眼之間,巨變橫生,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一覺醒來後,他竟然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雜亂的腦海之中,也乍然蹦出了許多陌生卻又依稀親切的記憶,攪和的蘇真的頭顱時不時的便開始一陣陣的撕裂之痛。
忍住劇痛摸黑走下床榻,蘇真如同機械化的做著陌生且又熟悉的動作,跌跌撞撞的將桌上的銅盞油燈輕輕的點亮起來,借著依稀的火光,蘇真依附在桌案之前,極力忍住額頭的劇痛,閉目整理起腦中那突如其來的莫名記憶。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蘇真對著自己的新身體慢慢的也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這個人竟然是也叫做蘇真,是大漢太史元年生人,時至今年,已經有十五歲了,祖居與冀州渤海郡,隸屬於本地一大族蘇氏....更確切的說來,應該是曾經隸屬於本地一大族蘇氏。
要說這個蘇氏,在渤海郡中,也算是赫赫有名,頗為了得。
單單在渤海城周邊的縣城中,蘇家握有的良田,就足足占有三成左右,當可謂是富甲一方,財大氣粗,讓旁人嫉妒的臉紅脖子粗。
而蘇家的家主是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其中以蘇真的父親蘇老先生為首。
蘇老先生在同輩三子中乃是長子,二十年前,他在蘇家逐漸衰弱的時候,一手撐起了蘇族一門,肩負起了旺興族中的大事與重擔。
蘇老先生的頭腦精明,性格也果敢,胸中更是有墨,做事無一不精,當家二十年來將渤海蘇家打理的是井井有條,欣欣向榮,一舉脫離了當年的窘境。
外人聽了蘇老先生的名號,那無不是一個個的豎起大拇指,然後高聲讚上一句:“這老爺子,幹什麼都有一手,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接著,瞬時便又在心裏補上一句:“就是生兒子這方麵差了點。”
這方麵差了點不是說蘇老先生他在生理上有什麼問題,相反地,在那方麵,他老人家可是杠杠的,夜禦五女幾乎都不成為題...啊,跑題了。
“生兒子這方麵差點”是指他生出來的這個也被叫做蘇真的孩子。
這位漢朝的蘇真小兄弟,自幼便在蘇老先生的管教下,讀萬卷書,破黃金屋,天天閉門在家裏一個勁的之乎者也,起的比打鳴雞早,睡的比夜貓子晚,那可真是叫一個勤奮,真叫一個用功。
可惜這書在他那裏,就是一個死讀!
東西他是越讀越多,可這腦子也讀的越來越死,凡事都以書為尊,天天是紙上談兵,一個勁的說些不著邊際的大話,批評他兩句吧,他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楞跟你擡杠,說得急了他還找本破書又是跟你一頓“之乎者也”的鑽牛角尖,弄得蘇老先生整天唉聲歎氣,卻又舍不得動手抽這書呆子,誰讓這是他的獨子金苗苗呢?
去年年前,蘇老先生去渤海郡旁的小縣檢查土地的收成情況,不想染上了風寒,這回來後,就是一病不起,任憑蘇家找了多少了不得的醫工,蘇老先生的病狀也沒見好,兩個月後,他老人家終於是雙眼一閉,倆腿一蹬——咽氣了。
他這一死倒是幹淨,可卻留下的就是一份頗大的家業與一個方圓十裏都赫赫有名的書呆子。
蘇老先生走後,蘇氏族中就開始有人不安分了,一個個的都開始往外蹦躂。
蹦躂的最歡的,就屬蘇老先生的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當年蘇老先生在承繼祖業之時,這兩個混蛋就是百般阻攔,處處設梗,因為蘇老先生雖然是家中長子,卻是側室所生,算是庶出,這兩個雖然小,但卻是正室所生。
結果,反倒是蘇老先生繼承祖業,可把這兩個氣的夠嗆。
兄長在日,蘇老二,蘇老三自然不敢輕易使壞,可如今老爺子死了,留下的兒子還是一口生瓜蛋子,你說蘇老二,蘇老三不壞他壞誰?
正巧這個時候的蘇真也是剛剛承繼族業,正想放手大幹一場,證明他老爹在世時說他言過其實的觀點是錯誤的。
他這二叔和三叔見狀,這肚子裏就開始往外尿壞水了,他們先是給蘇真好一陣吹牛拍馬,直說這大侄兒書讀的多,才華又橫溢,還是一表人才,若是能借著成為家主的機會幹成些大事,以後別說是家主,說不得還會被舉為孝廉,舉明經,舉明法,然後入朝為官,光宗耀祖咧.
一頓馬屁差點沒把古代的小蘇真吹個跟頭,在欣喜與傲然之下,書呆子依照兩位叔叔之言,不顧族中其他長輩反對,毅然的用自己名下的土宅地田倒換,要去征集更多的田地,好好地做他一番大事....
結果不言而喻,他暗中被蘇老二,蘇老三聯合外人使壞,所有的財產幾經周轉,最後得來的居然是渤海城邊大片大片的臨海鹽地,根本不能用來農耕,隻是一個秋收,書呆子名下的田產顆粒無收,不但是苦了一大群的佃戶,更是將他老爹數年的心血賠個底朝天,他二叔,三叔更是乘火打劫,聯合蘇氏門中權人,罷了他的氏主之務,然後以替他收拾殘局為名,小利的並了他的宅地,將蘇真置閑。
一夜之間,昔日還是本地大族的名門公子,乍然變成了個空有一屁股荒蕪土地的寒門窮光蛋。
隻不過,從今夜起,這個窮光蛋兼書呆子已不在是原先的蘇真,而是變成了另外一位從後世重生而來的同名之人。
“真是.....好狗血的一生啊。”隨著腦中的記憶殘片逐漸明晰,蘇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這位和自己重名重姓的古人胸脯,搖頭感慨道:“兄弟,你的身體我的魂,從此以後,咱們就要禍福與共了。”
蘇真的話音剛落,便突聽他身後左側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滿地瞎折騰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