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楊錦說話的速度越來越慢,寒氣越來越重,蘇真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子,暗道再不打住他,這老兔子定然要使著法的壞自己了!
想到此處,但見蘇真忙出口言道:“小子如此做,絕非是自以為是,實乃是效仿楊公之舉,若有不當之處,還望楊公見諒。”
楊錦聞言有些好奇,眨著眼睛言道:“什麼?你說....你是在效仿咱家?”
“正是。”但見蘇真一邊點頭,一邊信口胡謅道:“小子來宮刑府沒幾日,但日日卻受楊公教導,知楊公深得為宦...為官之道,但不屈首侍人,以置得罪掌權小人,委曲於這渤海郡內,卻也是不肯與人低下半分頭顱,蘇真一介小子,雖不及楊公來的胸懷大氣,卻也當效仿此舉,不為錢財,權貴所惑,輕易向人低頭....”
說罷,蘇真輕笑著看了楊錦一眼,道:“....若是日後也能有本事和楊公一樣,能將錢當橘子皮使,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了。”
蘇真這話,可謂正中楊錦心中的軟肋,自打他到了渤海之後,雖然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過去,但卻沒人敢當麵說這事,生怕說不好得罪了他,這樣的舉動雖然也算正確,但卻使得楊錦連一個訴苦的人都沒有,隻能幹憋著....
這樣的後果,就是楞給這老太監憋出了好吹牛,好顯擺的臭毛病。
如今蘇真當麵與他直言此事,正應了那句俗話:說破無毒!~~而且他這話說的好頗為高明,讓人聽了好不舒坦。
但見楊錦愣愣的瞅了蘇真一會,然後突然起身言道:“說得好,人才~人才啊~!”
這話隻把兩邊站立的獄吏說的心中詫異,適才還是讓你恨得牙牙癢的,就這麼屁大點的功夫,變成人才了?
楊錦則是摸著光華無須的下顎,又問了一遍道:“咱家原先的經曆,當真是那般的有風骨?”
看著楊錦那一副標準的奸人相,蘇真撒謊卻連個甭兒都不打,睜眼說瞎話:“楊公一代名宦,才華橫溢,氣度超群,放眼天下,無人可敵,試問當世誰敢懷疑楊公的能力與風骨。蘇真待天下的百姓,希望楊公能早日歸京,輔佐陛下,造福百姓,則天下幸甚,蒼生幸甚!”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特別還是對一個受曲被貶,心理逆向扭曲的老宦官而言。而這一通馬屁又是極為響亮,當可謂是震耳欲聾,恍如又讓楊老宦回到了當年在京城長安時的風雲時代。
咧著大嘴一通傻笑,楊錦心中暗道:“嘿呀~!合著咱家的知己在這兒啊!”
第五章老宦官的人事投資
瞬息之間,對於蘇真,楊錦已是由剛開始的惱怒變成了好感大增。
揮揮手斥退左右的侍從,楊錦笑嗬嗬的揮手讓蘇真坐下,道:“小子,你叫做蘇真是吧?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誌氣,還能一語叨中咱家的深度胸襟,不簡單啊!唉~~,想當年,咱家中計被貶....”
蘇真見這老太監信口便又開始自誇感慨,知道他這是又要開始吹牛皮的前兆,急忙張口先噎了楊錦的話,道:“楊公您不過是一時不得意而已,還是不要過於低落了,我們家鄉有句老語叫做,三十年河東富,三十年河西窮,說不定哪一天,京城的那幫小人不得勢了,跑到這渤海城,痛哭涕林的給你磕頭認罪,抱著您的大腿,千呼萬喚的求你回去,也是說不準的事。”
楊錦聞言,樂的哈哈大笑,搖頭道:“你這小子,說話忒的中聽,咱家明知道你是說瞎話騙人,可這心眼裏他就是高興。”
蘇真聞言,心中暗道:廢話,老子如今落在你的手裏,不忽悠你,我忽悠誰?
卻見楊錦感歎一聲,搖頭惆悵道:“可惜,得勝的狸貓歡似虎,要他們來給咱家認錯,卻是不可能了。”
蘇真聞言輕笑道:“楊公,錯有錯著,您在京城的冤家將你擠對到這渤海郡裏,依我看,倒也是正好隨了你的心願,讓您在正好借此,在這裏養老怡情,安閑度日,不勝過在京城裏勞心勞力許多?”
一句話,頓時將楊錦弄得錯愕一陣,仔細的想了許久,這老太監方才緩緩的蹩過勁來,笑道:“嗬嗬,你這小子年紀不大,事倒是看的挺開,有理!咱家今年也是五旬有六了,就是在京城,那也是幹不動幾年了,反不如呆在這裏,過吃喝不愁,說啥算啥的日子。”
蘇真聞言,輕道:“楊公能看透此點,果然是風骨不凡。”
“哈哈哈哈~~”楊錦此刻心情極好,心道這小子年紀不大,但說起話來有條有理,極為不俗,和京城裏的老滑頭們比起來,也是未必遜色。
別看楊錦現在有點愚,但好歹人家年輕時也是跟大總管春陀混起來的,看人的本事也是有一手的,暗道這娃子丁點大的年紀,就深通人道五味,咱家若現在就交下他,日後他當真得勢了,豈會不念咱家的好?最少也能保咱個晚年平安吧!
想到這裏,楊錦眼珠子一轉,笑道:“蘇真,咱家看了你的介曆,你出自本地旺族,因家道中落不得已而來此為宦?想必你胸中文墨應是不少吧?”
蘇真心道:看來這是要在我身上做投資了!
“在下雖自幼學字習儒,卻也隻是潛看則止,不甚精讀。”先小小的謙虛一下,看這老太監打的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