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鋒利的繡花針,看到繡花針尾部猩紅的紅絲線,蘇鳳梧…,睡覺了。
蘇鳳梧不停數落的同時,已走到南門的沈家娘舅也在掐著蘭花指發著娘娘腔:“這蘇家未免也太不知禮數,且不說十裏外沒個迎親小廝,城門下也沒個儀仗壯壯場麵…”
“少爺,快些下來換衣裳吧。”
蘇香凝聽到蘇鳳梧的怒罵,沒顯出一絲害怕,在樹下掐著小蠻腰仰著小臉對他指點道。
蘇鳳梧眼見沈家娘舅已經進城,將竹筒望遠鏡蓋上,這小物件又恢複如同小飯盒般普通的存在。
隨之,蘇鳳梧向蘇香凝傾斜星眸,若不是家丁來催,怕是蘇香凝也不會在下麵掐腰賣勤快。
接著,蘇鳳梧下樹進屋換了衣裳,出來時,隻見劉管家麵無表情的站在小院裏:“少爺,沈家娘舅已到門前,老太君讓您去迎迎。”
蘇鳳梧緩緩走來,拍了拍劉管家的肩膀:“劉管家,蛋還疼嗎?”
劉管家不動聲色的將蘇鳳梧的手撥開:“本是不疼了,少爺一說,很疼。”
蘇鳳梧笑嘻嘻的看著劉管家,一副你真實在的樣子:“沈家娘舅怎的那般鳥樣,什麼來曆?”
在樹上看到沈家娘舅姿態風騷略過城內大街,惹得出去買飯的老少都跟看見新大陸般好奇緊隨其後,有好事者還邊吃油條邊跟著,這消息怕是已經風靡到柳絮城內大小人家了。
這時,蘇香凝甜笑著擺擺芊芊嫩手,向劉管家打招呼:“劉管家。”
劉管家隻是淡淡橫了蘇香凝一眼,沒理會她,劉管家深知蘇香凝這丫頭鬼精鬼精的,委實不是什麼好孩子,時下繼續麵無表情的對蘇鳳梧道:“回少爺,沈家娘舅名叫蕭佩喜,本是沈玄廬的大舅子,早年給沈玄廬當參將,奈何在野林子隨軍時被野豬咬去了卵蛋,隨後就變成這鳥樣了。”
話音落下,劉管家沉吟片刻,又道:“承元帝曾下旨叫他去當黃門令,他給辭了,之後便在沈家做起了總管事。”
蘇鳳梧一幕了然,心中暗驚:真他媽的尿性,黃門令可是大內總管,卻被他辭了。
稍作沉默,蘇鳳梧責怪的看一眼劉管家:“凝兒年幼,以後別總是卵蛋卵蛋的,教壞小孩子。”
劉管家點頭道:“是。”
蘇鳳梧腳後跟的蘇香凝小臉略顯緋紅,卻也沒在搭腔,隻將一雙杏目盯在自己的小腳尖上,心中不定怎麼畫圈圈腹誹這兩個不正經的玩意呢。
三人向院外走著,蘇鳳梧突然停住腳步,擋在劉管家與蘇香凝身前。
兩人皆是將奇怪的目光投向蘇鳳梧。
蘇鳳梧沉吟片刻,拍了拍劉管家的肩膀:“劉管家,我爺爺死的早,從小到大我都將你視為爺爺看待,而今,我將大禍臨頭,憑借你我多年的良好關係,你是不是該幫我一把?”
劉管家現在的身體狀況,走路都是一步一蛋痛,況且現在蘇鳳梧還在拍他肩膀,劉管家吃痛,一雙龜目似在質問蘇鳳梧:將我視為爺爺?天底下有隨意踢爺爺蛋黃的嗎?
雖然心中腹誹,劉管家還是慢悠悠的撥開蘇鳳梧的手,嚴謹道:“少爺嚴重了,若有何事差遣老奴,盡管言語便是。”
蘇鳳梧的眉心皺成一個川字,一臉的還是劉管家仁義,沉吟片刻道:“想辦法將我留下,最好當眾給蕭佩喜下臉…”
說到這裏,蘇鳳梧又道:“嗯,最好當眾給他一個耳光,讓他羞憤撒丫子離去。”
劉管家沉默了一會兒,歎道:“這事怕是有些為難。”
蘇鳳梧立刻板起了臉:“劉管家,你哪能這般不厚道,這次你若幫我,大不了我便不將你與戚二娘的奸情公之於眾了。”
劉管家臉色紫紅,看了一眼小臉上滿是愕然詫異的蘇香凝,對蘇鳳梧道:“好吧,看在少爺還是這麼無恥的份上,老奴豁出這張老臉便是。”
“……”
蘇鳳梧假裝沒有聽到劉管家的讚揚,默不作聲的扭頭向院外走去。
此時,蘇家門前已是門庭若市,兩座石獅子周圍站滿街坊四鄰,個別人的手中還端著一些喜麵紅糖,更有雞蛋紅棗,似乎都知道了蘇禍害要去南陵入贅……
蕭佩喜站在門前中央,掐著蘭花指對大門緊閉的蘇府指指點點:“蘇家知道今日來接親,門前也不貼張喜字,這都什麼時辰了?!這都日上三竿了,就算他蘇家全族昨夜磕崽子也該是時候睡醒了,這到底是給誰看呀,咱家千裏迢迢而來,難不成就是看他蘇家的臉色呢?……”
蕭佩喜長的虎背熊腰,扭著屁股如一個身材魁梧的潑婦,委實不要臉了些。
站在他背後的兩隻婦女卻如司空見慣裝作啞巴站在一旁,倒是那八名青褂小廝,一個個哭喪著臉,不知道的這哪是來接親,明明是來吊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