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智勇(上)(1 / 3)

第八章:智勇(上)

接親,該當得喜事之一,可是,對於蘇家而言,今天這幕算得方圓百裏內的喜事異數。

蘇家外院一陣熱鬧,收禮同時也在發錢,氣氛有些不和諧,不過,在蘇鬆麟一眾渾人的一些喧囂下,這一幕變的當真是要多和諧有多和諧。

相比外院,四進以內的內院倒顯的中規中矩。

蕭佩喜不遠千裏來接親,路上舟車勞頓,到蘇家後自是要洗塵,不過在當頭喜事下,按照習俗,洗塵不叫洗塵,要叫喜塵。

如今,蕭佩喜可謂是遍體硬傷,不過,在蘇家眾人的簇擁下,蕭佩喜很快便被送入了喜塵堂,在虎娘與豹娘的一番伺候下,蕭佩喜倒也舒坦了不少。

從喜塵堂裏出來時,蕭佩喜臉上的一些淤青已被特有的藥粉化去,隻是額頭上的硬胞委實難消散了些。

所謂喜塵堂,在平時其實就叫做洗澡堂。

所謂虎娘與豹娘,便是隨蕭佩喜而來的兩名婦女,蕭佩喜為別人介紹時便叫兩人虎娘與豹娘,對於二人的名字,別人還能說什麼,隻能連呼相得益彰……

喜塵過後,喜飯必不可少,飯桌上,蘇鳳梧倒還規矩,沒生出什麼洋相,倒是蕭佩喜對蘇鳳梧一番誇讚,差點把蘇鳳梧誇吐了。

按照禮數,飯後應是點禮的時間,所謂點禮,自然是蘇家點沈家的禮,畢竟蕭佩喜千裏迢迢而來,所帶之物都是些上好的貴重東西。

其中最為貴重的當數銀票。

至於含金量多少,蘇家除了高翠娥,誰也不知道,反正眾人看見高翠娥與蕭佩喜從內堂出來時,高翠娥的眉目舒展的都不能在舒展了,連對蘇鳳梧說沈家的禮數真周全……

蘇鳳梧對蕭佩喜的現有狀態生出質疑:難道藥量不夠?

同時,他也奇怪於高翠娥的表現。

常理而言,蘇家在柳絮縣與周邊縣級地區擁有多家當鋪,除去這些,其他生意往來也或不可少,委實不缺錢,也不將一些小錢放在眼中,通常聽別家成婚,便是富足的門庭,百兩禮金已是頂好。

在蘇家,一百兩文銀實在是看不得任何家長的眼裏,當然,蘇鬆麟除外,作為蘇家家主的高翠娥更是眼高過頂,蘇鳳梧委實想不出,究竟是多少銀子能夠打動奶奶這般失儀。

廳堂內,高翠娥方才上座,蕭佩喜便在多人的注目下向蘇鳳梧身邊款款走來。

蕭佩喜無視眾人,直把三角眼對著高翠娥,手掐蘭花指對其言道:“蘇嬸娘,可否讓咱家與鳳梧單獨坐會兒,筠兒有些閨房話要咱家對鳳梧捎帶。”

高翠娥並未對蕭佩喜這聲套近乎的嬸娘稱謂生出任何不適,一臉慈祥的笑意:“應該,應該,那佩喜賢侄便先與鳳梧坐坐,我等先去後院備些薄禮,待佩喜賢侄回南陵時帶上。”

親事而言,回禮不可少,不過,其中含金量自是比接親時禮物低了不少,當然,這都是兩家心領神會的禮節,誰也不能說開。

隨後,高翠娥攜著眾人由廳堂到後院行去。

時下,廳堂中就剩蕭佩喜與蘇鳳梧二人。

蘇鳳梧端坐在側椅上,奇怪的看著蕭佩喜,他很納悶,為什麼蕭佩喜的身體沒有出現任何異樣,在喜宴上,自己明明給他下了藥的。

就在蘇鳳梧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蕭佩喜正在笑眯眯的打量蘇鳳梧,而且是從上到下。

蕭佩喜手掐蘭花指對蘇鳳梧道:“蘇賢侄莫不是還為投毒未遂感到困惑?”

蘇鳳梧聞言,雙眼下意識的圓睜:“什麼毒?”

話音落下,蘇鳳梧心中卻是咯噔一下:這玻璃怎麼知道此事!

蕭佩喜一臉媚笑的看了眼蘇鳳梧的屁股,手中拈著的帕子還向蘇鳳梧臉前晃了晃:“的確不是毒,早就聽聞蘇家二少爺是個小禍害,以前還真不信,而今卻信了,虧你個小禍害能想出來,竟把春藥投入酒水中,好在咱家有所防備。”

蕭佩喜臉上浮現得意洋洋,隻見蘇鳳梧神情冷靜,又陰陽怪氣道:“方才咱家還奇怪,這蘇禍害在喜宴上竟滿臉敬重的對咱家敬酒,這未免太叫人稀罕了。”

蘇鳳梧沉默片刻,並未否認投藥之事,冷笑道:“遠來是客,敬客人一杯薄酒也是應該的。”

蕭佩喜笑意更濃:“遠來是客?”說到此處,蕭佩喜用蘭花指點了點自己臉上的瘀傷,嬌哼一聲:“有這般對待客人的嗎?!”

蘇鳳梧很無恥,聽到蕭佩喜這般質問的言語,連話都沒搭,自然的站起身來轉移話鋒:“公公,我也懶得聽您講什麼蘇若筠的閨房話了,現在還請您打道回府吧,關於這門親事,恕在下直言,本人不同意。”

公公?

聽到蘇鳳梧如此直言不諱,蕭佩喜饒是知道自己的短處,也不喜歡聽別人叫自己公公啊。

時下,蕭佩喜的粉頰頓時生出怒相,好在他自製力非比尋常,隻是顫抖了幾下嘴角,一雙三角眼瞪著蘇鳳梧,尤為嚇人。

蕭佩喜心中對蘇鳳梧怒罵:“你個小不死竟敢稱咱家為公公,方才在門前就不與你一般見識,你個小不死還蹬鼻子上臉了,待著,待到那藥勁上來,看你個小不死還如何囂張”

蘇鳳梧麵對蕭佩喜煞白的太監臉沒有露出一絲膽怯,倒是很坦然的從眼神中拿出鄙視二字送於他。

“啊呸!你以為咱家的外甥女還真有閨房話與你說!你倒還不同意這門親事?”蕭佩喜瞪了蘇鳳梧不知多久,忽然開言罵道:“莫不是你個小不死的把蘇煙客生前許下的諾言當成了他拉下的稀屎?”

“砰——”

蕭佩喜話音剛落,還未看清蘇鳳梧是如何出手,他的身子便如彈簧一般向後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