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自己的神思,暗暗記下了高秀岩和李庭望的名字,而後我向裴寬叮囑道:“以後還請侍郎多多關注範陽事務,最好能在範陽多聯絡一些自己能完全信任的人。不過,切記凡事一定要隱秘而行!”裴寬恭聲答應。我略微喘息了一下,裴寬知機地告退道:“殿下的毒傷尚未完全痊愈,請善加調養休歇。老臣告退!”我有些“疲乏”地點了點頭。
目送裴寬退下,我轉向一旁歪頭默立而想的霞兒:“霞兒,適才為什麼憤然不樂呀?”
這時,霞兒情緒已經平穩,她俏臉帶著一絲幽怨地說道:“棠郎當知霞兒的真情不虛,卻又如何讓霞兒難為?要知道惠明大師乃是少林寺的高僧,主持少林寺的一方事務,即便是化外之人,交遊也不謂不廣。如今,棠郎當著惠明大師的麵,稱霞兒為妻,卻將霞兒師門置於何地?”原來,霞兒憤然生氣的原因在這啊!
我攬過霞兒玉立亭亭的身子,深深地注視著她的眼眸道:“我很明白霞兒的心情,師門的重恩和個人的感情一直在暗暗地困撓著你。所以,我替你快刀斬亂麻,在少林高僧的麵前,宣布你是我心愛的妻子,至於做不做碧雲軒的少主,那倒是其次。再說,報答師門再造之恩,也不一定非要做那什麼軒主才行啊!霞兒不是還有三個師妹嗎?或者霞兒主動讓賢,也是不錯的辦法!”
霞兒聞言略一思忖,雙眸一亮,麵上一片喜色:“對哦,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我愛憐地一攏她的發際,柔聲地說:“不是你沒想到,而是你患得患失地心態太過嚴重,致使我可愛的霞兒鑽入了牛角尖!”
霞兒慢慢地靠入我的懷中,一臉溫馨地閉上了雙眼。良久,霞兒脈脈而言道:“霞兒自懂事以來,就隻跟隨著爺爺,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因此,霞兒經常在外麵和男孩子玩,也造成了刁蠻的性格(男孩就蠻橫了?)。後來,霞兒上了碧雲軒學藝,碧雲軒的師長和姐妹們對霞兒關懷倍至異常愛惜,即便是平日嚴督藝業的恩師,也在霞兒身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特別是在四年前爺爺逝後的那段日子,師門給予霞兒的溫暖關愛勝於任何時候,使霞兒很快地從喪親之痛中恢複過來。所以,霞兒從內心深處不想悖逆師門!”而後,霞兒語調轉為低沉:“其實那日,霞兒也知道棠郎殷切地希望和我共效於飛。可是師門不準軒主成婚的規定,使霞兒心裏存著憂慮。而棠郎的灼灼深情,霞兒也不忍竣拒。因此,在左右為難之下,雖然聽任棠郎所為,但心思茫亂之下,竟淚痕暗凝。棠郎,待得霞兒的師門同意之後,霞兒再任君憐愛如何?!”
聽霞兒娓娓道出心中的話語,我心頭一陣憐惜,多麼聰慧嬌俏的女孩啊,我又怎能不顧惜她呢?我緊緊地抱住了她,點了點頭,承諾似地嗯了一聲,一時間,相擁無語。
不知過了多久,郭子儀門外輕聲稟道:“啟稟師叔祖,子儀的師祖等人已在內廳恭候召見!”
聞報,我急忙握著霞兒的紅酥手,奔向不遠處的內廳。這丹鼎派可是我當前在武林中,關係最為密切、實力最為強勁的王牌,而虛雲師兄今天更是初見,我當然急於會麵了。
進至內廳,隻見有十二名道士坐於堂前,年齡最小的大概也有近四十歲左右。端坐在眾人之首的道士長得有些清瘦,雖長須白發,但卻更顯精氣神的充足,頗有些師父張果老的模樣。我想他絕對就是二師兄飄塵。他見及我一身紫袍,立時也已猜知,我就是自稱是張果老的徒弟之人。
當下,他起身微微一笑道:“貧道飄塵,聽子儀來報,言當今太孫殿下乃是貧道的師弟,貧道不勝之喜。但近三十年來貧道久已未見恩師,著實難以辨知真偽。雖然殿下貴為皇太孫,萬不會俯就貧道的虛名,但為免出現誤會貽笑武林,貧道隻有出手相試,請太孫殿下小心了!”我對飄塵師兄如此謹慎地作法當然沒有意見,當下潛集功力,微笑著點頭表示讚同。
飄塵師兄立即一施“浮光掠影”身法,欺身而前,驚天九式中的“龍翔九天”乍然攻來。我也依葫蘆畫瓢,以“浮光掠影”身法翩然移蹤,驚天九式中的“鷹擊長空”淩然出擊,直取他的玄機要穴。師兄霍然移形一閃,“玄天劍指”在幻閃中凝勁而出。作為熟知此技的我,察其氣機立知這是襲向我的肩井,我也有意試試二師兄的修為,便昂身不避,我右手也運起“玄天劍指”,循著二師兄劍指的軌跡,暗暗施加了些微“指點江山”的精義,恰恰抵上二師兄攻來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