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室利葉護趕緊叩道說道:“奴等不識大體,致得天可汗龍顏不悅,奴等著實該死!不過,此行奴領兵助戰,實出誠心一片,隻望能為主分擔些許煩憂,望天可汗諒奴丹心,準奴隨駕征戰,一效死力!”說罷,連連叩首,身為部將的麻拉乾罕也連忙伏身在地。
在這個時代,因為大唐帝國的百餘年來的強盛,周邊的許多國族都以得為大唐的屬國為榮。而這些的屬國臣族,特別是西域諸屬的國主首領們,為表恭順之意,每每上表或者朝貢的時候,皆謙卑地自稱為“奴“!例如玄宗皇帝在位之時,吐火羅葉護曾經被迫降順大食,之後暗暗上表大唐求援道:
“奴身罪逆不孝,慈父身被大食統押。應徹天聰,頌奉天可汗進旨雲:‘大食欺侵,我即與你氣力。’奴身今被大食重稅,欺苦實深。若不得天可汗救活,奴身自活不得!伏望天可汗慈憫,與奴身多少氣力,使得活路!又承天可汗處分突厥施可汗雲:‘西頭事委你,即須發兵除卻大食!’其事若實,望天可汗卻垂處分奴身,緣大食稅急,不求得好物奉進,望天可汗照之口所欲驅遣奴身,及須已西方物,並請處分奴身一一頭戴,不敢怠慢!”
自我正式登基以來,懷柔天下,為表示對大唐所屬一視同仁,並無輕視低謾之意,才讓諸屬首領免去了這個卑謙的自稱,如今塔室利葉護心驚之下,不覺重拾舊稱,足見其惶恐之深。
“奴家國之事自有西北安撫司理處,更不急在一時,奴不敢勞天可汗煩心!大食賊自崛起以來,東滅薩珊王朝(波斯最後一個王朝),西掠昔蘭尼加(北非地區),吞敘利亞,並埃及,亡撒馬爾罕(中亞國家),戰法蘭克王國(國土包含後來法國、德國和意大利的雛形),在西方的勢力不差大唐多少,且時時有東侵之念,天可汗西征大食才是世宇間的頭等大事!
奴之家國雖為弱小,但忠君之念感德之心時時不敢或忘,此次奴領兵前來,若無功空返,豈不愧對拔那汗君民的熱望?奴這一各不足天可汗掛齒的賤命,隻有交代在這地方了,也算是為天可汗的西征大軍一壯行色了!”眼見塔室利葉護重拾舊稱,誓言追隨大唐至尊西征,極盡其力地表示忠誠,為了大局,為了拔那汗的上下臣民,薛裕王子隻得忍住對葛邏祿的憤恨之情,也俯身叩拜道。
對於域外諸國族,不論是東夷、南蠻,抑或是西戎、北狄,我從來沒有過一絲輕視之心,更沒有認為他們所在之地是未服王化的荒蠻之地。作為擁有前世記憶的我,我當然知道這些周圍的外族異國,現在雖有些落後或者荒僻,但它們所擁有的能量終有爆發的時候:所謂康、石、火尋、吐火羅等西域之地,是後世的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土庫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伊朗;依靠大唐統一朝鮮半島、現在惟大唐朝廷馬首是瞻的新羅國,就是後世不認城隍不認燈、則非常的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