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馬戲班來到水鄉最理想的演出地當然是當地最大的集市貿易市場黃泥河,黃泥河的北門塘裏,每逢夏天時節,北門塘裏就是一片汪洋,到了秋後塘裏的水漸漸幹枯,遺下大片的平整土地,馬戲班子就在這大片的土地上安營紮寨,他們在場地中央栽了幾棵高大的木杆子,周圍一大片全用網網圍起,網內再用布幔遮住,觀眾由大門交費入場觀看。白無常安排幾個人拉了一麵大鼓,抗著彩旗,打著鑼、拔,沿著黃泥河街上拉客,一時間大街上圍觀者如雲,街道擁塞。
在觀眾尚未聚齊以前,百家馬戲班先由音樂班子演奏當地的鄉土音樂,那些終日在田野裏勞作的人們聽到曲靖各縣的音樂,不由得精神大振,這在當時確實是一種精神享受。看看觀眾差不多聚齊,演出開始,還是仍然由音樂班子演唱水家山歌、曲靖各縣民歌,這些歌曲有專唱愛情的,有幽默詼趣的,用雲南方言演唱出來,是有些聽頭的。演唱者經過多年的排練試演,演藝精熟,讓聽眾回到雲南山歌的曲仄韻律中,有的人眼淚都笑出來了。還在歌曲的演唱中,場地中央早已燒起數堆柴火,待到柴火化作火炭,音樂班子的演唱結束了,幾個中年的表演者赤足批發,先是在祭壇前酒肉飯果,點香焚化紙錢,祭奠神靈之後,赤足踩著舞步走進火炭堆裏,他們用自己的赤足踢平火炭,那些精靈一樣的進火海者絲毫沒有感到炭火的炙烤,赤腳也沒有受傷,相反,他們卻在火炭堆裏跳得很歡,音樂班子更加賣勁的奏樂,以鼓勵進火海者的精神。
接著地上鋪了一排排的大型鋒利快刀,各把快刀前由一名壯漢手持刀把,以保證刀口穩穩向上,這些快刀一直排到兩棵上麵全綁的是快刀的高杆上,第一個出場的是白家班子的精靈白潔,那是一個麵容俏麗,身輕如燕,一襲白衣的少女,她的輕功十分了得,她目測了一下排刀的間距,赤足如蜻蜓點水一般起步向排刀上跑去,那些十分鋒利的快刀口竟然沒有劃傷她的赤足,在她起步的同時,旁邊早有一群跟她上刀山的人跟到刀杆下,跟隨上刀山的人是不用從排刀口經過的。白潔率領眾人上刀山,跟隨白潔的人演藝畢竟不如白潔,他們上刀山的動作是小心翼翼的,赤腳踩在刀口上不敢有絲毫的劃動,否則腳上就要被劃出傷口,眾人跟她上完高杆,又要爬下來。
上刀山表演的同時,馬戲班子裏早有人又把柴火加燃,火裏麵放一口犁田用的鐵鏵口,直到鐵鏵口燒得通紅,馬戲班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他又在焚香、焚化紙錢,一邊還口中念念有詞,待他的咒語念畢,雙手從大火裏提出燒得通紅的鐵鏵口,一邊向空中拋接,一邊走向場中,在場中,他竟然用舌尖舔那燒得通紅的鐵鏵口,隻聞得他的舌頭被那鐵鏵口烙的滋滋直響,而他自己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末了他還用赤足踩在鐵鏵口上,同樣,赤足也被烙的滋滋直響,而表演者跳得很歡。
接下來是馬戲班子抬出釘床,先由白菊赤足從釘板上踏過,以顯示白菊的輕功。白菊踏過釘板之後,馬戲班把釘板放在地上,頂板上再睡一個壯漢,壯漢的肚子上壓上釘板,釘板再放置一塊大石頭,幾個人手持大鐵錘,狠勁往大石頭上猛擊,直到把石頭打了裂開,石頭裂開後幾個人掀開釘板,睡在釘床上的壯漢一挺而起,安然無恙。
接下來是白瑞表演耍蛇,那些蛇大的、小的都有,白瑞一一把蛇從木箱裏拿出來,她或是把蛇拿在手裏甩的飛舞,或是把蛇纏在脖子上,任蛇頭在臉部伸來伸去。隻是大蟒蛇力氣比較大,要幾個人幫百瑞的忙,但是大蟒蛇還是要死死纏住白瑞的脖子,白瑞費了好大勁才解脫大蟒蛇的糾纏。
接下來由白蕊表演馴豹,木籠裏的豹子是一頭野性十足的野獸,剛開籠子時,白蕊還是要用手試一試它的脾性,以防豹子出籠後大發野性傷人,白蕊探出豹子的脾性溫柔後,放它出來,然後,把豹子騎在胯下,就是這樣,白蕊也隻敢在場上十分小心的表演一下就把豹子關起來,就怕失手傷人。
接下來是白潔和白菊表演馬術,她兩各牽一匹白馬,來到場中,飛身上馬,任馬匹在場上飛馳,她們在馬上做出各種動作,或站立馬上,或馳馬俯拾地上的物品,最後她兩各自交換頭頂靶標,用弓箭射擊頭上的靶標,表演比較驚險。
最後是白無常親自出馬,白無常一身白衣,腿上縛了綁腿,來到高杆下,手抓兩根繩子,他潁長的身軀就隨著繩子爬到高杆頂端,他在高杆上稍作調整,假裝從高處失手落下,觀眾在下麵驚得失聲大叫,待白無常落地後才明白這是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