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送暖三月漸近,春日融融百花爭豔,這樣的季節最適合出遊了。
妉塵一個冬天都貓在繡樓的屋子裏,氣候好不容易好轉,便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走走,鍾離謹道窯廠和琉璃廠有些事需要找她商量,恰好銅雀樓的掌櫃送來新的菜單,妉塵便覺得同慕容妉芯、慕容茁、長清少清和趙憲都去銅雀樓,吃過午飯後其他人可以再到城郊去逛逛,而她正好可以去窯廠和鍾離謹解決一些事。不料鍾離謹聽了妉塵的計劃,非得也跟著來。不管鍾離謹和妉塵如何熟,表現得如何平易近人,在慕容妉芯和慕容茁眼裏,鍾離謹就是皇子,是天孫貴胄,吃得十分拘束,這樣的狀況下,長清少清和趙憲就連上桌都不願意了。妉塵無法,隻得分桌,和鍾離謹兩人去了另一個雅間。
桌上的菜色除了幾道大菜,還有幾道新鮮的野菜,馬蘭頭炒春筍、涼拌馬齒莧、肉末枸杞芽、醃漬魚腥草,妉塵難得吃到,食指大動,若不是體質寒涼不宜多食,隻怕是要吃得停不下來。鍾離謹卻似乎對每一道都很有胃口,連吃了三碗米飯還要再盛,被妉塵攔住了,“瞧你這樣,我都要以為皇宮裏的廚子都是擺著看的了,別吃撐著了。”
喝光妉塵盛的大頭菜鮮菇湯,鍾離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道:“莫要說銅雀樓的大廚,就是你院子裏的那幾個小丫頭,禦廚也是抵不上的。看來以後我得常來蹭飯了。”說著,鍾離謹側身靠近妉塵,一臉諂媚,十足的小人貪心樣。
妉塵好笑地白了他一眼,道:“既然你喜歡,我就把紫竹墨菊送給你好了,你帶回宮裏去,也好給姨母換換口味。”
鍾離謹更靠近妉塵幾分,隱藏起眼底的邪狂,好似小孩子撒嬌一般:“你舍得?我可是當真的哦,不許耍賴。”
妉塵不耐煩地推了一把鍾離謹靠過來的身體,道:“你回宮的時候到國公府繞一趟接走就好啦,我說話算話。”
不說鍾離謹自幼習武,就隻是論其比妉塵大了十歲,也不是弱弱小小的妉塵可以輕易推動的。鍾離謹紋絲不動地斜著大半個身子挨近妉塵,表情倒正經了很多,道:“關於你的流言蜚語,源頭已經查到了,就是現在搬到了王家的慕容蔚兄妹,你打算怎麼處置?”
妉塵眼底露出一絲譏諷,冷哼道:“那對兄妹哪有這麼大的本事,想來王家也出了不少力。王家那隻老狐狸,絕對不會做無用功,他知道謠言傳得再厲害,也改變不了王秀貞的累累罪行,對於有皇帝罩著的我就沒太大的實質影響了,想必他還有後招,我們得小心些了。”傳她和鍾離謹、傅紂糾纏不清也就罷了,居然還傳言說她容不下嫡母嫡兄嫡姊,心狠手辣暗下殺手幾次要取他們的性命,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這般歪曲事實的話也有臉往外傳,還傳得繪聲繪色、有鼻子有眼。這樣的把戲,玩一次就夠了,一而再就沒意思,讓人覺得惡心了。
“先……”妉塵才說了一個字,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們就被推開了,一個女子帶著一個丫鬟和一個嬤嬤聘聘婷婷地走了進來。見妉塵和鍾離謹二人獨處,秀眉一揚,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一邊說著請安問候的話,腳下已是標準的宮廷禮儀,“良娣慕容氏見過三皇子,見過頌月郡主。”太子良娣雖然品級沒有一品郡主和皇子高,但長幼秩序擺在那裏,其實慕容妉萍是不必行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