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調依舊很狠毒:“你若下不了手,就讓我去。反正她的親人都死了,她一個人活著也沒多大意思。”
女人也提高了聲調:“無論如何她都是公主,是我們的主人,她的生死不能由你來決定。”
男人依舊不讓步:“這一回,我不會聽你的了,我就是要決定她的生死。”
女人聲音軟了下來,頓了一會兒才說:“你不要這麼著急好嗎?讓我再想想吧。”
男人似乎是一臉憧憬:“不用想了,等你取代了公主,我們拿著玉璽和財寶去招兵買馬,打敗了隋軍,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女人也生氣了,帶著哭腔說:“沒有那麼簡單的,弄不好我們會丟掉性命的。”
男人大聲說:“你怎麼這麼麻煩!”
女人被嚇了一跳,壓低了聲音說:“你瘋了?小聲點,公主就在樓上,被她聽到,我們都完了。”
男人冷笑著說:“怕什麼,她一個女流之輩,又不會武功,沒聽到也就罷了,聽到了剛好讓我結果了她。”
女人沒有再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許久才慢悠悠地說:
“要動手也不要在這裏,你不要忘了,我們全是被通緝的人,要是被隋兵發現了,我們都跑不了。”
聽到這裏,我多少已經明白,這是一對想要弑主的狗男女,而他們的主子不是別人,正是大隋朝懸賞千萬兩黃金通緝的陳國公主陳笑顏。
事不宜遲,我趕緊上了樓,敲開了陳笑顏的門。她顯然已經出逃多年,開門之後見是陌生人,馬上如驚弓之鳥一般拔刀相向,我連忙說明了來意,她卻不信,我讓她熄了燈,在被子裏填上東西,然後躲在暗處,靜待刺客。
沒過多久,那男人就破門而入,對著床鋪揮刀亂砍,砍到一半,也許是沒有聽到被砍者發出聲音,也許是手感不對,他顯然產生了疑惑,等到他點燃了燈,才發現被子裏隻有一堆衣服。
公主不見了,這讓他大驚失色,趁他回去找那女人的時候,我帶著公主回到了我的房間。公主驚魂未定,等她想明白眼前這一切,立刻痛哭不止。我不會哄人,更不會哄女人,眼看著她哭,卻無計可施,隻能在旁邊遞毛巾,偶爾插一句,哭小聲點,別把人招來了。
等公主哭夠了,我扶她在我床上睡下,她懷裏一直抱著個盒子,我打開看了看,裏麵裝著一個玉璽,和幾塊價值連城的美玉。
我想,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是發財了。我坐在床頭,看著貌美如花的公主,開心極了。美人和財寶,一下子都被我得到了,我怎麼這麼走運。可見物極必反那句話是真的,我在諾城賭棋輸了一年,輸得都快沒飯吃了,現在終於時來運轉了。
公主醒來時,她的那兩個隨從已經不見了蹤影,我想多半是趕著馬車去找公主了。我衷心地希望他們在半路被隋兵捉到,給他們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我跟公主說明了我的情況,我說我一無所有,除了兩個女人和一個不知道在哪裏鬼混的師父。可是公主卻覺得我是個大俠,我救了她的命,是她的恩人,她要報答我。可是她現在也是一無所有,或者說有的東西都是她不能用的。她有美貌,可是考慮到公主的身份,在複國之前又不能隨便以身相許。她有玉璽和美玉,可那些都是用來複國的。她想了半天,最後告訴我,她決定等她複國了,就封我為開國第一功臣。我問她什麼時候能複國,她說如果我肯幫助她的話,就會快一些了。
這承諾太遙遠,我等不了,不過我除了找師父,也沒有別的事兒做,開國這種事,也算是正經事,如果真成功了,那就避免不了要流芳百世了,雖然業績也許超越不了我那個漢朝的祖先,但要是九泉之下的父親看到了,應該還是會很欣慰的。想了想,我還是答應了她。
我問她我們複國的第一步該怎麼走,她說,刺殺隋文帝。皇帝一死,天下必亂,到時候她以陳國公主的名義召集陳國舊部,很快就能建立一個新的國家。
我帶公主去見師娘和小寒,沒聊幾句就發現師娘和小寒都不喜歡公主,她們倆都沒有建功立業的夢想,她們倆都覺得公主會誤了她們的事兒,甚至誤了她們的性命。
師娘私下裏跟我說,帶著公主上路太招搖了,一旦被隋兵發現,我們都會沒命,而且我們主要的目標是尋找師父,在沒有找到師父之前,不能去惹是生非,更別說去刺殺皇上這種要命的事兒了。師娘還暗示我,她覺得小寒喜歡我,想促成我們的婚事,讓我和公主保持距離,不要太親密了。
師娘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就算找到了師父,一時半會兒我也不想去刺殺皇上,憑我的本事,估計還沒看清皇上長什麼摸樣呢,就被亂箭射死了。師娘的話剛好給了我一個緩衝的機會,我跟公主說,我得先找到師父,才能去幫她刺殺隋朝皇上。公主也沒有理由不答應,誰讓她認識我的時間比師娘遲呢。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後到,說到先來後到,我突然想起我小時候的婚約來,這正好可以讓我來擋一擋小寒,我跟師娘說,我是有婚約在身的人,我得找到那個跟我有婚約的人,解除了婚約,我才能跟小寒在一起。
這樣一來,我就有三件事得做,第一是找到師父,第二是找到那個跟我青梅竹馬還有婚約的姑娘,第三是刺殺隋朝的皇帝,幫助公主複國。這三件事,任何一件,都是一個人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