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起筷夾肉的手抖了下,曉棠隻覺眼睛一花,到嘴的肉就飛了。
“真好吃,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肉了。”
順著顫抖的童聲望去,孩子正硬著頭皮痛苦嚼肉,一邊還擺著手絕口稱讚。
這孩子!禁不住會心一笑,曉棠的小失落也就淡了,楠楠從小就沒有母親陪著,她這個假娘又不會照顧人,這些年阮霖一個大男人帶著他,確實不好過。
酒足飯飽後,曉棠非常嚴肅地跟拖雷談起了現代生活的必備常識。
好在拖雷雖來自古老的朝代但也不算是頂級頑固,除了偶爾會插兩句歪言頂兩句小嘴,並沒有讓曉棠炸毛到瘋狂的地步,至於此間博士的脾氣又被磨練得上了檔次自然不在話下。
夜不自覺深了,楠楠耷拉著眼皮被曉棠抱進了臥室。
“對了,這身行頭必須改,不然外人見了還以為我拐賣野生動物。”自臥室出來的曉棠看到男人背影時才想起落下的這條。
“怎麼改?”男子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啜了口涼白開,索然無味,較之不久前才喝過的奶茶差距甚遠,吐出來也不是,不自在地咽了下去。
“頭發剪了,衣服換了。”
“啪”一聲脆響,暴怒的王闔上杯蓋。
“從未有人敢命令本王斷發易服!”
饒是一個專業的曆史係博士,兩人之間文化溝壑還是深的讓曉棠抓狂。古有割發代首,元人眼中發跟頭亦在同一地位,而服飾乃民族之魂,要他更換也過分了些。
從憂思中艱難拔出後的曉棠許久才滯後地發現自己的杯子正被人端在手上,今天已經爆發過多次的怨念再次冒了出來。
“誒,你這人怎麼隨便亂喝人家杯子裏的水。”
男人放下杯子俊眉微挑,“上麵又沒寫是誰的。”
真以為自己貼個穿越的標簽就能拿豆包不當幹糧了?蒙古帝國那會兒也沒有在杯子上刻名寫姓來辨別主人這一說吧。
曉棠負手鄙夷地看著他:“敢問王爺在大蒙古國的時候是怎麼喝水的?”
“婢子直接給送到嘴邊。”
“……”
“為何這般問?是因為你也想送到本王嘴邊?”
我,我隻想抽你一嘴巴。
不換就不換吧,反正不讓他出門也就沒人看見了。議題被曉棠自己掐掉後,她轉身拿了浴袍進浴室洗漱。
剛脫幹淨擰開水閘,外麵卻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拖雷,你去開一下門。”一邊是叮叮地響的門鈴,一邊是浴室裏曉棠焦急的聲音。
“不會。”靠在沙發上的某王很自在地換了個平躺的姿勢。
曉棠惱極,匆忙關了水就裹著寬大浴袍跑去開門,在貓眼裏看到一個端正站著的中年女人,曉棠瞬間就有種被抓奸在屋的感覺。
因為門外的貴婦,正是她的老媽,阮安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