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的惡名早已遠揚(2 / 3)

首先是楊,他在最後一個環節的整整十五日中,一直都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小黑屋裏,如他所願地成功扮演了一名文雅柔弱的可憐人質。——出於對他的“尊重”,主辦方為他的小黑屋配備了不可上網的電腦一台,單機版遊戲軟件若幹。每天必有西式冷盤及哥倫比亞咖啡招待。

接著說李鷺,她蹲守在後方簡易帳篷裏無所事事了半個月,期間成功打擊了數批前來襲營的恐怖分子。據那些從李鷺的帳篷中放出來的人痛哭流涕地說,李的帳篷將成為他們一輩子的夢魘。他們永遠也忘不了在慘白LED燈光照明中,有一個麵目沉鬱的排骨君手持二百CC的注射針筒,一步一步陰笑著向他們慢慢逼近的鏡頭。

在這其中不得不提起埃利斯。

根據官方安排,他本應該是身處後方,遠距離保衛後方營帳的安全。是李鷺在通訊中要他不必多管閑事,到前線去參與解救人質的任務,速戰速決。埃利斯本來猶豫不決,但一件事不幸地發生了,幾個偽裝成本陣營的敵人潛入了李鷺的帳篷。

察覺上了障眼法的當,埃利斯趕緊從自己偽裝潛伏的位置衝了出來,然而進入李的帳篷,他看到的卻是幾個大男人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上,李手持一個大針管剛從地上站起來。

“你在做什麼?”他當時馬上就問了。

“注射麻醉劑,讓他們一覺睡到演習結束最好。”李鷺說。

埃利斯看沒有自己的事,轉身就往外走。剛邁出兩步,想起一件事情,他毛骨悚然地停下,轉回頭瞪著身後唯一清醒的人,說:“我記得好像沒有配給麻醉劑吧。”

“是的,就連有鎮痛功效的藥物都很吝嗇,最多隻有阿斯匹林。”

“那你是從哪裏弄來麻醉劑給他們注射的?”

“這個啊,我該好好感謝熱帶雨林,有很多原材料,”李滿不在乎地說,“我昨天晚上用炒菜鍋熬了一些出來,想不到藥效居然挺不錯。”

在這一刻,埃利斯知道李不會有問題,有沒有他在後方支援都一樣。

埃利斯放棄了後方防禦的位置,他一路追隨在救援組的後方,八百米的有效射程之內,隻要進入他的瞄準鏡,都沒人能夠逃掉被爆頭爆胸的命運。他有意識的主動進攻有力的支援了奇斯於其他幾個隊員的救援行動。

當奇斯單槍匹馬踢開小黑屋門口的時候,楊正在最終幻想八的最後一關與黑發魔女幹得半死不活。淒絕的BGM響起,GAMEOVER的英文提示昭示著楊這半個月舒適生活的終結。

奇斯一手端槍,一手撫著胸口傷處,臉上塗滿了迷彩油泥。楊看不出他臉上是什麼表情,是否痛苦,是否疲憊,完全看不出來,這一刻站在門邊等待他出去的是一名戰士,身上充滿了鐵和血的氣味。

楊能想象得出這十五日是多麼難熬的日子,偵查與反偵查,追蹤與反追蹤,設防偷襲定位尋找目標,一切普通事務在危險重重的熱帶雨林裏變得更加困難。尤其是這次行動是完全沒有食物和飲水供給的,他們必須憑自身能力在雨林中求生。

奇斯與他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楊心中五味雜陳。如果以後成為了敵人,那麼奇斯一定是他最棘手的敵人,這樣的敵人有堅毅的心誌,不會為他的言語所擾亂;這樣的敵人認定了目標就不會妥協,並且還擁有高超的實戰水平。

他推了推鼻梁上掛著的金絲邊眼鏡,啜飲幹了杯中的最後一口咖啡,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迎著陽光對奇斯說:“看來我們是勝利的一方。”

“嗯。”

奇斯僅僅回答了一個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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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訓終結的那一日,奇斯被S.Q.派來的黑鷹軍用直升機接走。

楊和李鷺一行人則在等待潘朵拉的運輸機,因為要從委內瑞拉西南部調運一台裝甲車回總部,運輸機恰巧經過他們所在的東南部熱帶雨林,大約明日才到最近的機場。他們隻要在當晚乘車趕到機場就沒有時間上的衝突。

趁著這段難得的空閑時間,埃利斯又跑去向弗凱隊長蹭團長的聯係電話,楊和李鷺難得有清閑的時間,沿著河岸一路散步。

李鷺一路踢著石子,顯得無聊。

楊醞釀了一會,問她:“你打算怎麼辦?關於奇斯的事。”

李鷺停下腳步:“什麼關於奇斯的事?”

楊也停下腳步,與她正麵相對,搖頭說:“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隻要曾經發生過,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我的工作就是通過這些痕跡推斷他們的本來麵貌。”

“你想說什麼?”

“奇斯是個不錯的人,你可以考慮他。”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