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離開家門,不知何去何從。對於清風大陸,他知之甚少。碣石村每天會往來許多往西部逃難的民眾,以前曾聽養父提起過,南海國接壤於流羽國的西邊,於是秦懷便欲跟著一群逃難的民眾一起往西行去,意圖前往南海國再尋出路。
難民大多自結成群,十幾抑或數十人為一個整體。像秦懷這樣的單體並不為群體接受,畢竟危難時期眾人的安全感已經降至最低,誰也不知道一個陌生人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秦懷背著包裹,保持著十數米的距離,緊緊地跟在一隊三十幾人的隊伍後麵,這個隊伍雖然眾人穿著均是樸素無奇,但秦懷發現隊伍中秩序井然,四周有十數個氣質森然的大漢保衛著隊伍的行進,經過秦懷觀察隊伍眾人舉止亦是雍容得當,秦懷心中分辨此隊伍定不是普通落難民眾,於是這兩日中便一直緊緊跟隨著,秦懷思慮路途如此定會比一個人毫無目的的遊蕩會坦蕩許多。
“王爺,後麵那個小叫花子跟在咱們後麵已經兩天了,您看,要不要小的把他轟走?”一個身著勁衣,形體健壯之人對著隊伍中一位身著白衣,五官剛毅的男子低頭問道。
被稱作王爺之人聽罷,皺了皺眉,往秦懷處望了過來,轉而拿起手中紙扇搖擺兩下,歎息道“哎,現在局勢如此緊張,這孩子定在戰亂中遺落了下來,看見我們人多便小心翼翼跟著罷了,一個可憐的孩子能做出什麼歹事。如雲軍隊現在大概已過了烽火城,皇兄擔心我的安危,我們須盡快趕到國都與皇兄做出對策才是!”
大漢聽到王爺話語,也唯唯稱是,便退了下去,轉到隊伍兩側管理起隊伍的行路來。
隊伍中有著三輛馬車,兩輛貨車。馬車中盡是王爺的老幼家眷,貨車上的貨物重量也並不輕鬆,故而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是很快。秦懷盡全力與隊伍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至太近引致對方的反感,亦不至太遠被隊伍遠遠落下去。
這日,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整個隊伍進入了一片森林邊緣。按照前幾日的習慣,隊伍眾人紛紛下馬下車紮起營地,燃起篝火,在黑夜時刻眾人方才有閑情圍著篝火吃些許幹糧,聊聊趣事。
秦懷不遠不近離著隊伍尋到一處幹爽的地方,拿起包裹中帶著的幹糧啃起來。食物的有限,一日一頓的飲食使得這幾日來秦懷消瘦了些許,身上的衣服也略有臭味,腳底的鞋經過幾日來的跋涉竟也削薄了似的。秦懷提開布鞋,將腳裸露在空氣中,腳板上磨出的幾個水泡在行走之時疼痛難耐,此刻才得到片刻的清爽之意。
吃了些許幹糧,秦懷靠著身旁的樹木,望著黑空中的繁星,怔怔的發呆,心中苦念四起道“這一世自己的生世也並不安穩,但人生在世,有何欲又何求?我不願再平庸做人,不論什麼機會,我定要抓住,待到用盡全力拚搏,名揚四海之時,現在所受的小痛楚又算什麼。”如此想著,秦懷便依靠在樹木上淡淡地睡了。秦懷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睡熟,他必須略有動靜時便清醒過來,不然定會丟失前方隊伍的行跡,一個人留在荒野之內。。
夜裏三更之時,森林中不時傳來鳴蟲的“吱吱”鳴音,清風吹動林中樹葉簌簌作響。森林不遠處小山坡頂處突然火光漸隱漸現,慢慢地,火光越來越盛,黑色的人影在山坡中攢動聚集,待到中間的火光刺出,兩翼的火光並行向前湧來之時,“轟轟”的馬蹄聲已清晰的踐碎了深夜的寂靜。
王爺車隊中守夜的三人瞧見如此情景,立刻起了警覺,四下喚醒隊伍眾人。不一會十幾位大漢便排成半圈將隊伍中人圍在內裏。王爺站在正中的大漢身後,輕搖著紙扇,眯著眼望著眼前漸行漸近的火光,沉默不語。
不過數秒而已,火光已清晰的立在隊伍眾人眼前。拿著火把的一百多人的馬騎將三十數人的隊伍團團圍住。“呼哧。呼哧”的馬鳴聲便似吹響在眾人的耳旁。
火光中騎馬而出一位黑衣中年,此人臉頰橫刻一長刀疤,手持狼牙棒,身形不似王爺中守衛之人壯碩,但凜然殺氣從內而發,在明亮的火光下顯得殺氣十足。此人右手將狼牙棒輕輕甩起,左手輕蔑地微微擺了擺,朝著王爺眾人笑道“本人乃是此處青冥山山寨寨主,江湖人稱刀疤狼吳亮!哈哈!山中探子探到今日日落之時有一夥富貴駐在山下,此時來看,也不過如此!哈哈!諸位,將行李錢財留下,人都給我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