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唐荒這身體的表姐便一個人嘀嘀咕咕地走到原先的牆壁,在上麵畫了幾個古怪的圖案,便嘩地一下被吸了出去。
很好,這次連門都不走了。唐荒注視了好久。
她把自己縮成一團,在這張特異的床上不動一下。這是個永久孤獨與寂靜的角落。這裏,似乎能隔絕時間的銷蝕。
她未曾注意,她這次也叫唐荒。不過,本就不是一個敏感的人。
不會,便昏沉睡去。
翌日。
唐荒用兩手支撐這腦袋。她從未覺得頭會這麼沉重。她想保持清醒,可事總與願違。
她的呼吸極其吃力急促。因為她先現在甚至無法離開這裏。內心有種廢棄了一個世界的力量,周圍是一片荒漠,她站定在那裏,卻無法邁開一步。瞬息間會看見飄渺的海市蜃樓,可這一瞬便消失了。
奇怪的感覺。不是個好兆頭。
唐荒用手比劃了個十字架。搖搖晃晃地來到昨天那女子所站地牆壁。仔細摸了摸,光滑的,冰涼的,似乎還極富彈性。她慢慢地抬起了手,似乎在做一件極其莊重的事情。她把那女人昨天所做的動作重複了一遍。
這牆壁這這一刻是長得多平淡多冷漠啊。因為它沒冒出個門或把唐荒嘩地一下傳送出去。
唐荒再做了一次。手法更地道熟練一些。
牆壁依舊。唐荒不得不絞起自己的手來。隱隱有些擔心。
絕對是角度與手法的問題。唐荒大腦飛速轉動,前額不知不覺緊縮。
忽然,她的手腕詭異地扭轉了一個角度,極快地又重複那套動作。
嘩——她被傳送了出去。可是那奇怪的力量使她在出去的後一刻便軟塌在地上。
身體似乎被濃霧給嚴裹,濕漉漉的,讓鼻腔與肺幾乎停止工作。她動動嘴,聲音卻極沙啞。感覺就像是來自漠漠遠古那瀕危絕跡的回響。已經完全不符合人類的嗓音。沒有生命力的共鳴是低沉而壓抑。
她的嗓子會不會毀掉。她來不急再思考就昏了過去。
這時,附近的牆壁上懸滿不搖曳的光點,隻是一瞬,便出現兩個人影。
也是馬上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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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很久,也沒人來過。
地上的三個人影似有聯係般同時抽搐了一下。
有種死人複活的感覺。唐荒是第一個。
她巍巍用手撐起身子,頭發長長地托在地上,猶如一塊長長的裹屍布。
她頭腦中帶給她的信息是她很是迷惘。眼前頻頻出現幻影,卻捕捉不到一個像。
因為,眼前的實像已徹底逐走了那些虛像。那兩個人,同時睜開了睡意朦朧的雙眼,他們的目光也遊離不定,甚至還不曾看見唐荒。但唐荒的思緒就是完全聚焦在他們的身上。熟悉的聲音在低低呻吟。
母親。父親。還是老樣子,似乎有更年輕一點。
這是對她來說最大的奇跡與最大的幸運。在這個未曾接觸的異時空中,還能擁這份親情。此事想來有些玄妙。
熟悉的女聲驚呼出來:“荒。。?”
“嗯。”破嗓子已好。唐荒試探地喊:“爸、媽。”
“嗯。”是熟悉的男聲。
“這是怎麼回事。”唐先生開口。唐荒看得出他這具身體的艱辛浸透了他漂亮的麵孔,但卻被他以堅強給掩蓋住了。
“不好說。”唐荒低低地回答。卻是平靜、堅定的了。
媽媽變得年輕光潔,但麵容蒼白,頗為憔悴。唐荒極其心疼,雖知道她並未受什麼苦。
但媽媽馬上換上了悠閑的神情,懶懶地靠在唐先生的身上。她滿不在乎地說:“休息一下等會離開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