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
司空湖忽然害怕起來,他剛剛出手懲戒了一個奸夫。打的他媽都不認得他了,但他一定認得他媽,這個家夥或者就是他媽找來為不肖子報仇的殺手。
我真傻,真的,我怎麼稀裏糊塗的就跟他到這種地方來了,這荒郊野地的,殺個人,埋起來,狗也不找不到啊。媽的,我幹嘛要提狗。
司空湖想到自己養了無數條看家護院的狗都未能看住奸夫,心裏就有一種挫敗感。還有那個秋名,好歹也是同甘共苦一起患過難的,怎麼就……
“你怎麼不說話,你不說話,我走了,我真走了,再會。”
司空湖撒腿就要離開,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是個有身份的人,豈能跟這種爛人打架。
“你,就這麼走了。”
聲音聽著很熟,像是一個人,卻有點怪怪的味道。
“你?是你?你是?是?”
司空湖鼓足勇氣回頭看時,卻驚愕的連嘴巴都合不攏,來者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一個人,當然他如果還是人的話。
少浪劍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聖潔的毫光,雖不甚刺眼,卻讓人不敢直視。
他的笑容也很聖潔,向窘迫中的老友說道:“你不要害怕,我雖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你是什麼?”
“我是神。”
“你——”
司空湖不敢吭聲了。
“你不信,可以過來摸摸我的手。”
這話裏充滿著誘惑,司空湖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怯怯的依然不敢直視,他想伸手摸摸少浪劍,卻又不敢。
少浪劍向他伸出了手,手上有一層聖潔的毫光。
司空湖猶豫了一下,一閉眼一咬牙,還是握了上去。
他的手很冷,卻讓人感到踏實。
“你真的成神了,我的天爺,你竟然真的成神了。讓我砍你一刀吧,以證實你沒誆我。”
“褻瀆神靈是有罪的,我建議你自己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司空湖真的照做了,少浪劍的聲音裏充滿了魔力,讓他抗拒不得。
然後他聽到老夥計輕輕的一聲歎息。
“你還好嗎?”
“好-個-屁,別提了。”司空湖又想起剛才的醃臢事,眼睛裏噙著淚花。雖然他平生批發了無數的綠帽子,但反過來當有人把帽子戴在他的頭上時,他還是崩潰了。
“看來你也厭惡了俗塵,你具備了成神的潛力。”
“不說這個了,你是怎麼回事,自光明重現後你變了好多,愛人不要了,朋友不要了,連兒子也不要了,而且還成了神。”
“排空千尺浪,
“看謝白蓮花。
“而來無一物,
“忽然成大家。”
“別念詩,求你,別念詩!”司空湖捂著耳朵痛苦地叫道,“最近我聽這東西腦子都快聽壞了,世道大定,天下太平,附庸風雅的人越來越多,到處都在辦詩會。”
少浪劍微笑著搖了搖頭,世道大定,天下太平,他很喜歡這八個字。
“仔細說說吧,為何要拋妻棄子,不要老朋友,去幹那些事?”
“混沌宇宙,億萬造化,問世界有幾何,好比問大海裏有幾滴水珠,這一世界正是那微不足道的一滴水珠。最早的時候,這一世界什麼都沒有,後來有了獸,獸是神放在這個世上的,因為它們可以提供靈氣,但獸提供的靈氣很有限,所以這個世界上就有了靈,靈可以提供更多的真陽氣,但靈聰穎而無私,神擔心他們強大難治,所以就有了晝夜,晝夜交替,冷熱不均,就有了陰陽風,陰陽風可以收割一切靈。靈為了自保就往獸的身體裏鑽,所以有了靈獸,有了人。人既是獸,又是靈。初生之人謂之真人,比靈更強。神恐難治,故降下天劫,殺滅真人,又哄人貢獻自己的五分真陽氣,人從此沉淪,生老病死,循環往複。因神之庇護,人為本世界之主,靈族墮落為妖,為修真宗門所拒。靈不甘失敗,誘惑人反叛神,故天降永夜以示懲戒。人因永夜而悔悟,重新敬神,而得天神寬宥。靈尊雖滅,仍有殘餘占據要津,危害之巨,並不亞於永夜。”
司空湖道:“哥,咱好好說話成嗎,我聽著好別扭。”
少浪劍道:“神說話就是這個味,你有意見嗎?”
司空湖忙擺手賠笑:“沒有,沒有,我隨口一說,您別介意。”又道:“我就說當初誅滅聖靈帝君太容易了,一下子就解決了,原來他是留了一手的。那個占據要津、危及整個人族的究竟是誰,難道竟然是柏越?”少浪劍道:“是柏越,又不是柏越,柏越是柏焉,柏焉是柏隆,柏隆是柏先,歸根到底都是聖武大帝柏涼。靈族誘惑人族不敬神,神降神諭,聖武大帝得知永夜將至,為了柏氏江山,他用移魂奪舍之法將他的魂靈世代相傳。到柏越這已經是第五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