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鑒無言以對，他突然呆住了。當他意識到梅繹涵在欺騙他的時候，再次大聲喊道：“是你指使人開車撞斷了她的雙腿，是你！就是你！”
“是我！的確是我！但隻是想嚇唬嚇唬她，我想要告訴她，我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能夠得到！別人是無法阻止的！可是你——於鑒，卻出賣了我。讓我這個擁有億萬資產的女人有錢不能花，有床不能睡，竟然要來到這個深山老林過著乞丐的生活。你說，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說著，梅繹涵走到於鑒的身前，一個巴掌打過去，並且憤怒地喝道：“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在北京打拚了近30年，難道我是為了過上這樣的生活？我的這些兄弟，他們跟著我出生入死，難道他們就應該陪著我當乞丐？不——永遠不——”
說著，激動的梅繹涵伸出巴掌又打了於鑒一個耳光。這時於鑒的嘴角也流出了鮮血，於鑒把口中的血吐了出來，梅繹涵卻裝做沒有看到。
“是，是我！”於鑒也喊道，“是我出賣了你！可是我犯了什麼罪？我要一次又一次被抓進看守所，甚至蹲了四個月的監獄！我為什麼會受這樣的待遇？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你出賣了我，就要得到懲罰！”
“不，我沒有做錯！”
“不，你背叛了我！背叛我的人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那你殺了我好了！你殺了我吧！”
“你別以為我會手軟！——帶進去！”
梅繹涵一聲令下，兩個男人走上前來，把於鑒推進了房子。讓於鑒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房子裏竟然也或站著或坐著一些男人和女人。這些男人和女人，隻有極個別的穿著整齊的衣服，絕大多數人都穿著乞丐服。
於鑒被關在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裏，裏麵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弄得特別地髒亂。於鑒仔細一看，這些東西大多都是“乞丐服”。於鑒心想：這些半裸體的男人和女人的衣服都鎖在了這裏，大約是梅繹涵害怕他們逃走而想出的餿主意。於鑒索性就躺在這些衣服上。但是就在於鑒剛剛躺下的那一刻，他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歡呼聲。於鑒急忙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前——
“我們的罪受到頭了！”
“明天，黑子通知其他‘主子’。”
“一定要爭取時間，時間對我們是最重要的。”
“一定要拖住他們——既不能讓他們出去又不能讓他們進來。”
……
這天晚上，梅繹涵已經做好一切安排。她召集各路乞丐頭腦在北京東郊一個廢棄的院落裏召開了最後一次集會。
這天晚上，整個院子裏雖然沒有電，但是設置在四處的火堆照亮了整個院子。如果從院子裏向西張望，人們還可以看到北京城那繁華都市裏閃耀著絢麗光芒的霓虹燈。整個院子處在一個田野深處，沒有人會注意這個廢棄的院子。
梅繹涵大約召集了近百人，當這些乞丐披著夜的黑衣聚集到這裏的時候，院子裏還是一片漆黑。這些乞丐，大部分都是跟隨梅繹涵在北京打拚了十餘年的老下屬，過去都被梅繹涵安排在俱樂部和度假山莊工作。他們是有嚴密的組織和紀律的，當他們來到院子的時候，每個人都不言不語，席地而坐便不再挪動。
當深夜兩點的鍾聲敲起，散布在院子裏的火堆頓時燃燒了起來，尤其是院子中央最大的一堆篝火，把周圍人們的臉龐照得紅彤彤的。這時，梅繹涵從北麵的一堆石頭後麵走了出來。當她來到眾人周圍的時候，眾人高呼了一聲：“老佛爺！”
梅繹涵微微一笑，並且向四周一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衝破了寂靜的黑夜，就如深夜的野狼在深情地號叫著。眾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瞅著梅繹涵，他們要等著梅繹涵平靜下來，並且希望這段時間越來越短——他們也深深地知道，這種全體性的集會有很大的危險。
梅繹涵慢慢平靜下心境，她圍著火堆就像飯後散步一樣，一邊瞅著周圍的人群一邊邁著輕盈的腳步。她背對著篝火，整個臉龐都被漆黑的夜色給籠罩住了。她的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每當她走的時候，黑風衣就會隨著她的身體而左右搖晃著。當梅繹涵圍著篝火走完一圈之後，她一甩黑風衣，坐在一把破舊的木椅上，並且重新掃視了一眼四周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