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這個人死!”說著,黑老大惡狠狠地望著於鑒。
梅繹涵瞅了一眼於鑒。於鑒的臉色有些發紅,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是那樣地黑紫。梅繹涵又瞅了一眼黑老大,突然她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她的眼角卻又擠出了一滴眼淚。
“黑老大,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於鑒雖然背叛了我,但是他卻不是我們圈裏的人。但是你卻不同,你跟了我十二年,卻在我最需要你賣命的時候,出賣了我!砍——”
梅繹涵一個“砍”字出口,站在黑老大身後的那個乞丐舉起刀來就狠狠地砍了下去。黑老大的右手就像一根甘蔗似的,被砍成了兩截。斷下來的那一截,隨著鮮血的噴射而落在了地上。
黑老大用左手緊緊地掐住自己的右手腕,並且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便又坐了起來。當他看到梅繹涵仍然坐在椅子上的時候,他衝梅繹涵努力地嘿嘿一笑,用力喊道:“是你背叛了我們!”說著,便昏死過去。
眾人一陣虛驚。人群中有人喊道:“殺了他!”而後,也有幾個人大呼道:“殺了於鑒!是他害了我們!”
眾怒難平,梅繹涵坐不住了。她輕輕地邁著腳步,來到了於鑒的身旁,並且惡狠狠地瞅著於鑒。此時,於鑒也死死地盯著梅繹涵,似乎兩個人在刹那間就變成了仇敵,過去的海誓山盟顯得那樣地無力。
梅繹涵轉過身來,望著周圍的乞丐,並且一字一頓地說:“是的,是他出賣了我們。但是也是他給了我勇氣,讓我帶領大家賺取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如果沒有他,也許我早在六年前就離開了北京,一去不返。曾經有段時間,我感覺自己真的不能堅持下去了,因為我們這個龐大的團體需要大筆的金錢做後盾。當我想離開中國去國外定居的時候,我在山東遇到了他——於鑒。他一下子就把我對金錢的欲望給挑逗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重要。於是我帶著他來到了北京,並且繼續著我們共同的事業。雖然他並沒有幫助我們賺錢,甚至還出賣了我們,但是在我們打拚江山的時候,卻是他帶給了我精神上的安慰和滿足。是的,他出賣了我。本來我是想殺了他,用他的鮮血來回報我對他的感情,但是當我再次麵對他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是不可能殺掉他的!如果說他出賣了我們,那麼第一個出賣了我們的就是我——你們的老佛爺,是我把他帶到了北京,又是我讓他了解了我們的事業。今天晚上,當我們最後一次聚會的時候,你們的老佛爺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的老佛爺出賣了你們!”
就在這時,從院子外麵衝進來了幾個警察,當這些警察看到梅繹涵身前的那一攤鮮血的時候,都驚呆了。而此時,梅繹涵身旁的保鏢像從睡夢中醒來,當他們意識到自己被包圍的時候,他們突然掏出手槍向後退去。
這時,劉長勇突然從院子外麵衝了出來,當他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他大聲喊道:“趕快去追!”
於是剛衝上來的警察一邊大叫著不許動,一邊向前追去。
梅繹涵的身上並沒有槍,於鑒也很清楚,即使梅繹涵身上有槍的話,她也沒有力氣把槍舉起來。當於鑒看到劉長勇帶著一群警察向院子裏衝過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產生一絲一毫的恐懼。
“鑒——”梅繹涵輕聲喊道。
於鑒轉過頭來,瞅了一眼梅繹涵。
“鑒,我告訴……你,當我被抓以後,你就去找你們報社的副總經理於萍莉,她會幫助你出國的。你在國外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梅繹涵說到這裏,劉長勇就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當梅繹涵意識自己就要被捕的時候,知道這些話她永遠也說不出來了。隨即,劉長勇命令兩個刑警把梅繹涵拖了起來。
就在劉長勇掏出手銬的那一刻,於鑒突然站了起來,他憐憫地看著梅繹涵,又看了一眼劉長勇。劉長勇似乎看出了於鑒那深邃的目光背後的乞求,最終,他把手銬放在了於鑒的手中。
於鑒接過那冰冷的手銬,淚水嘩地一下流了下來,並且不停地滴落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梅繹涵努力地使自己微笑起來,並且表現出很親切的樣子,深情地望著於鑒。與此同時,她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伸在於鑒的麵前。
於鑒仔細瞅了瞅梅繹涵這雙曆盡滄桑的手,由於這些日子的躲藏,已經被磨得很粗糙了。於鑒雖然明白這一天是一個必然,但是當他為梅繹涵親手戴上手銬的那一刻,還是把臉背了過去。
就在於鑒為梅繹涵戴上手銬的第二天,北京的新聞媒體就傳來了這樣一條消息:本市最大的色情提供商和毒梟——綽號為“梅表姐”和“老佛爺”的梅繹涵於今日淩晨在獄中服毒自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