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外那喇嘛兩個人還在談笑風生,紅燈轉為綠燈還渾然不覺,莊丁指了指路對麵的提示燈提醒他們,“Hello,綠燈已經亮啦。”老外轉過頭笑著對他說,“Thankyou謝謝!”喇嘛衝他作了個揖向路對麵跨了過去,仍一邊跟老外使用納西語在說話,莊丁和魚樂跟在他們後麵,聽著他們說話,盡管感覺鳥語花香卻雲裏霧裏,莊丁在心裏十分佩服這個老外:本來漢語就夠難學的了,但人家不但會說漢語,還會說如此難懂的地方方言,而自己呢,竟然連本國的某些方言都學不會,從初中到大學英語學了近乎十年,卻隻知道26個英文字母,或隻會helle啊yes啊而已。心底不由得一陣羞愧。
“對了,你不是說要逛逛人家的廁所嘛!”走到古城,路邊正好有一家古香古色的廁所矗立在那裏,飛簷翹角,鬥獸淩雲,要不是門簷下掛有“公共廁所”字樣的牌子,你很難猜出它隻不過是一家廁所而已,一個花季姑娘穿著披星戴月的納西服裝站在櫃台裏收費賣手紙,黑胖的臉上瞅著門外,望穿秋水,恨不得來往的過路人都變成體內告急的如廁男女,魚樂看著那姑娘起著哄說。
“你請客?”
“當然,這不是剛才欠你的嘛-----再說這不是你幾年來窩在心裏的一樁心願嘛。”魚樂抑製不住笑容說。
“好、好,今天也就趁著你把這心願了結一下,那拿錢來嘛。”
“多少錢?”
“一般五毛,大的一塊外帶一包手紙。”
魚樂在自己的錢包裏搜騰了一下,沒有零毛毛或零塊塊錢,拿出一張十塊的,笑著說,“你幹脆來回上上十次大的吧,也不用找了!”莊丁還真個把錢接了過來,走了進去,把那十塊錢遞給那姑娘,姑娘一邊找著零錢問他,“大的還是小的?”莊丁沒有直接回答她,“你還是別找了,是別人請我上的廁所,她說不用找了。”姑娘向外看到了魚樂,不禁一笑,莊丁轉身走上樓梯到二樓男廁所“參觀”去了,在樓梯上他隱約聽到那姑娘咕噥了一句,“神經病!”
莊丁對著尿槽楞是撒不出一丁點來,果然在尿槽上方的牆壁上有個16開書本見方的熒屏色彩紛呈,一個女的聲音在朗誦著杜秋娘的《金縷衣》: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隻見高山流水在熒屏上浮躍閃現,並沒有什麼桃花人麵相映在裏麵,看來還是有人誇大其辭了:想一想也對,正在大小便,牆麵上卻浮現出一個女人嬌豔欲滴的臉龐來,叫人何以自持,即使隻有這一女的聲音,已經叫人想入非非了。
他占著尿槽不撒尿,長時間地一動不動,兩邊的尿槽輪流有人嘩嘩作響,他的背後也有人等他騰開地兒了,他才收拾好褲襠從二樓下來,走到櫃台前,“麻煩把錢給我找一下!”
那姑娘突然吃了一驚般地看著他,“什麼?”
“剛才你不是還罵了我一句神經病嘛,我不想多給了你錢還買了一句辱罵。”
“我沒有。”
“算了,你還是把錢找給我!”
姑娘受委屈一般,通紅著臉,“我沒有罵你。”旁邊有人來繳費要上廁所,莊丁笑了笑,“就當你沒罵,那你還是找我九塊錢吧,就當我上的是大的。”那姑娘眼裏已經瑩瑩欲滴,她先把那人的一塊錢收下了,給人家遞回一包手紙,那人轉身去上廁所了。那姑娘抹了一下眼睛為莊丁找零,直吸溜著鼻子,莊丁有些不耐,“算了,對不起了啊-----!”不等姑娘找錢就跳到了門外,魚樂正納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