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行車座該不會也是你弄的吧?”那男人真是長了一顆豬腦袋,不撞南牆就不知道疼。莊丁順勢就說,“還真就是我弄的!”那些準備離開的路人,聽到他們兩個好象又開始咬牙了,索性不動,看他們兩個是不是再來一場“動作片”,方才太沒勁了,兩個人還沒怎麼打就住手了。魚樂走上前去,拉著莊丁的衣襟,“你就別搗亂了,人家本身就夠窩火的,你還故意逗人家。”
“我沒有逗嘛,是人家自己象個瘋狗一樣,見人就咬!”莊丁被魚樂拉著走了開來,還側頭譏誚地說。
那男在他們背後,“你給我站住,說清楚,誰是瘋狗。”
“你----”莊丁的話音還沒出來嘴就被魚樂用手給捂住了,“你還真的想惹人家跟你打一架啊。”莊丁默不作聲了,被魚樂帶著急匆匆地走向前邊走去,也不見那男人再說什麼。魚樂偷偷地回看了一眼,隻見那男人沮喪地推出自行車騎走了,那些等待看好戲的路人又一次落空,帶著失望的神色四散而開。
“咿,你不是圖書館的那個什麼小胡子嗎?”莊丁和魚樂正在對付一盤酸菜魚-----魚樂說她自己最喜歡吃的就是魚,他就帶她來到了這家人滿為患的淩記魚莊,煙霧繚繞中三教九流各色男女在大為饕餮和喧嘩,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才有這麼一張空桌子。莊丁隔空相望,不能確定這張南瓜餅子臉是不是和自己說話,好象在哪兒見過但又好象沒見過,反正這張臉本身就是芸芸眾生中普通的一張,所以也就沒什麼奇怪。但他的臉確鑿是對著他說話的,他遲疑地應到,“你-----是、在、和我、說話?”
“再你以為我是和誰說話。”這張臉不禁笑了。
“哦-----哦,對了,你不就是那個包方平嘛,剛才沒敢亂認。”
“呦呦呦,怕是貴人多忘事!”
“沒有沒有沒有,怎麼會,原來咱們還經常在一塊喝酒,碰到一塊就要喝個你死我活,隻是聽人家說你好象不在麗江了,你想我怎麼能想到你還在麗江來著。”不過,眼前這個人雖然當初和莊丁經常在一塊喝酒來著,但是兩個人並不怎麼交好,老是在旁人撮合的酒局上相互觥籌交錯把盞言歡。實際上,莊丁不怎麼尿這個包方平,此人原來在藝術係挺有些才氣,畫的一些畫獲得過一個國家級的優秀獎,於是就恃才傲物,這也沒什麼,有才之人,有點傲氣也挺好的,但是,莊丁反感的是在私下朋友的酒場就沒有必要了,玩弄乖戾,誰不知道誰,屁股一撅,放的什麼屁-----兩年前,突然聽說他辭職了,說是有個富婆很欣賞他的畫(?!),叫他幹脆辭職跟著她,她可以幫他在北京上海等地搞畫展。咳,沒想到,過了兩年了,還在麗江本地碰見他,再也沒聽見他的畫怎麼著了。
“誰說的?”
“都這麼說的,說你可能在北京上海什麼地方搞畫展呢。”
“沒有的事。”莊丁看到他臉上頗有些尷尬之色,趕緊假模假式招呼到,“要麼,坐下來一塊吃點,喝兩口------”莊丁揚了揚手,大聲喊,“服務員,麻煩再加一雙碗筷。”包方平趕緊說,“不用了,不用了,那邊還有幾個朋友等著我呢,那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向更裏麵的一張桌子走去,莊丁看到那張桌子上圍著好幾個男女,其中一個女人滿身姹紫嫣紅,一張黃皮臉,嘴上殷紅的唇膏油膩肥厚,想想她怎麼吃東西呢。包方平走過去,她趕緊讓他坐在自己身旁,交肩接耳地談起話來-----他們的桌子上還沒端上魚來。
“你不認識人家?”魚樂問。
“認識是認識,但是……”
“什麼?”
“我和他不怎麼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