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問得怪,我隻知道我們跟他今天都中大獎了,先前我也聽說過這類事情,但到雲南來有四五年了還從來沒碰見過,今天總算碰到了,若不是咱們從那條巷道走,說不定他好幾天都不會碰見咱們這樣的倒黴蛋。”莊丁說,他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一點後怕的感覺也有,好象根本沒發生過,又好象隻不過誰跟他們玩了個惡作劇。
“我們應該報個警。”魚樂說。
“你願意報就報吧。”
“你不報?”
“我懶得報。”莊丁打著一個哈欠說。
魚樂有點忿忿不平地拿出電話,“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麻木不仁的人,才會使得那些人橫行霸道。”莊丁帶著冷漠的笑容看著她撥打110,那邊有個女的接了起來,但卻嘰哩哇啦地,魚樂不耐煩地衝著話筒喊了一聲,“麻煩你說普通話好不好,我又聽不懂你們的方言你說什麼方言呢!”那邊顯然一楞,才艱難地說出結結巴巴,“這裏是麗江公安局110急報中心……”
“喂,我們報案。”
“報什麼案?”那邊人民的女警察脾性可不大好。
“我們方才在古城中行走,突然跳出來一個人,拿著刀子就問我們搶錢……具體什麼地方我也說不上來,等一會,我讓旁邊這個人幫我說,”魚樂說著把電話遞給莊丁,“剛才那人具體在什麼地方搶咱們來著。”莊丁拿過電話,沉吟了一下,“哦,就在五義街,快到古城菜市場那兒了,不是有個小巷子嗎,又彎又窄,就在那兒被搶的……人沒事,幸虧我們跑得快……也不多,兩個人總工加起來也就五六百……那人看起來象是個吸毒犯……大約有十五分鍾了……為什麼當時不立即抱案,大姐啊,當時我們隻來得及跑,哪有機會給你們報案……明天到你們所裏登記一下?哦,好好,那我們明天再過來。”啪,莊丁聳了聳肩膀合上電話,“瞧,就這樣,他們才見怪不怪呢,比咱們還消停,叫咱們明天去他們所裏詳細填寫報案材料呢。”
“哦-----”
“明天去不去呢?”
“怎麼不去呢,該報還得報,你難道不想去?”
“我無所謂!”
“你怎麼老無所謂,你總該不會同情那些人吧。”魚樂惱羞地說。
“那些人也不容易啊,都為了混一碗飯吃,老實給你說吧,我就是靠我爺爺當小偷才把養活大的,還我供應上了大學,要不,弄不好我現在也在哪兒偷雞摸狗呢,”莊丁說得給真的一樣,連他也覺得自己挺有點編故事的才能。魚樂皺了皺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你爺爺,真是幹那個手藝的啊?那他現在呢?”
“現在,他早已含笑九泉,在我大學畢業前他就死了,對了,我不是給你講過了嗎,”莊丁記起自己曾經給她講過自己的身世,但他還是巧妙地將謊話和真話編製在一起,天衣無縫,自圓其說,“我爸爸媽媽還活著的時候,我爺爺就已經金盆洗手了。在我爺爺年輕的時候,開始並沒有學醫,而是跟一個還挺有名的老扒手學扒術,有一次差點被人廢了雙手才學起醫來,但後來我爸爸媽媽死了,為了我,年紀一大把了還不得不重操舊業,你也知道在農村一個老中醫光靠給別人接個臼治個咳嗽感冒連糊口都不容易,更何況還要供我上大學呢……”莊丁越說越象,連自己都快要感動了。
“但你爺爺是逼不得已啊,可是那些人大部分是故意作惡的啊。”
莊丁不禁接口到,“哪個又不是生活逼的呢!”
“可他們是年輕力壯自暴自棄。”
莊丁不忍心再逗她了,“行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公安局一趟,除非你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