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然有點害怕上學,學校人太多了,總讓人盯著不自在,不過他也不想呆在家裏,如果可以選擇,他肯定會創造一個像昆明的南極,人煙稀少,環境適宜。可是人總歸是要回歸到社會上去的,想又能怎樣,不想又能怎樣。
段然提著行李箱,在寢室門口徘徊了好久,遲遲不肯敲門。他不知道進去要說些什麼,“你好,我叫段然”,這會不會太造作了、“嗨”,這會不會顯得傲了。
段然心裏無數次的糾結,敲門、不敲、敲門、不敲。最後他還是沒能鼓足勇氣,因為他曾經的經曆已經告訴他,他不會、不敢主動和人打交道。
他靠在門口,把行李箱擋在對著樓梯入口那一側。像是一隻被主人拋棄了,不知所措的小貓。
“你好!你忘記去舍管那裏拿鑰匙了麼?”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精壯的小夥蹲下來問他,“順便介紹於一下我自己,我叫陳旭,很高興認識你!”
段然有點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麼話來。
“我隻是有點累,歇一會”,段然不知怎得冒出這句話,也許他不想向陌生人展示他的膽怯,他還想接著說些什麼,可是終歸是沒說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說完之後段然就後悔了,他忘記和他說自己的名字了,我現在補一句嗎?會不會不太合時宜。
“調整好狀態了嗎?走,跟在我後麵一起去探索我們的好“戰友”吧”陳旭笑盈盈的說,伸出手把段然拉了起來,“還有你叫?”
“段然”
其實陳旭肯定知道段然不是因為休息才不進去,他很久之前就已經來過一趟了,隻不還沒進去就被他爸爸吆喝下去搬東西了,那時候他就看到段然在門口猶豫不決。有的人向外麵開枝散葉,有的人蜷縮向裏探尋自我。陳旭想陪他走出來一點,他相信讓積蘊蓬勃力量的根枝接觸一點陽光,就可以開枝散葉。
李靖塵現在正在沙發上躺著,段然幫修剪著手指甲。我不由得好奇:“陳旭是你曾經說過,由於分手而想自殺的那個人麼?”
他點了點頭,說:“隻是生活的一些小插曲罷了”
“你曾經喜歡過他麼?”
他搖了搖頭。
“不是所有感情都得用愛情來衡量的”
段然把剪下的指甲丟到垃圾桶裏,又重新陷入了回憶。
陳旭打開門後立馬和室友們打成了一片。相反,段然就像一個跑龍套得演員,沒有對話,沒有動作。他盡力把身體縮了縮,希望陳旭能完全把他的身子擋住。
“對了,還有他,我的好朋友——段然,他可能有點害羞,還請大家多多包涵!”段然感覺像被拎出來了一樣,就像高中被討厭的數學老師喊上講台,回答數學大題似的,但是不同的是,這次他更加自信,他後麵有一麵堅不可摧的護盾——他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