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南小姐,真的,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助您的,請您務必開口。”
這時剛好一陣旋風刮過,風力強勁,勁風挾裹著伊南的身體,向維特魯威撞過來。維特魯威不假思索張開雙臂,將這女人攬在懷中。他的後背則抵住了圓形塔樓的一枚立柱——這枚立柱幫助兩人站穩。
誰知就在這一瞬間,風息了。
風聲也靜了。海濤聲和水鳥的鳴叫聲都隔得遠遠的,仿佛是一幅畫的背景。
維特魯威隻感到一個溫暖的身體撞在自己懷裏,他的雙手觸及微涼柔滑的肌膚。他瞬間聽見自己的心跳。
這種感覺極其陌生,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伊南小姐,我……”
維特魯威張口結舌地解釋。
伊南卻迅速地離開他的懷抱,拉上他的手,匆匆離開塔頂。
“風太大,塔頂太危險了!”她溫軟的小手拉著他粗糙的大手。維特魯威的手一向握慣了粉筆、炭筆、羽毛筆……卻從未握過女人的手。
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卻完全不覺得突兀——好像他可以任由這個姑娘,這樣牽著他去天涯海角……等一下,這不大對啊?
維特魯威陡然停住了腳,將手縮了回來,吃驚地開始審視自己的心。
伊南卻已經順著旋梯走下了好幾步。這時的她早已恢複了鎮定與冷靜,憂傷一洗而空,她揚起頭看著維特魯威,那對明亮的眼睛仿佛在問:“你不下來嗎?”
維特魯威定了定神,問:“我們接下來到哪兒去?”
他在不經意間,已經用了“我們”這稱呼。
伊南頓時笑了,原諒了他的遲疑,反問:“還能到哪裏去?自然是回亞曆山大港。”
*
從亞曆山大燈塔處重新登船,伊南與維特魯威一道,乘船進入亞曆山大港。
這大約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了。站在港口跟前,放眼望去,滿眼是林立的桅杆與船帆;從麵前不斷經過的是持槳的水手和背著麻袋的挑夫。這裏的船隻不分晝夜地進港與出港,源源不斷地將埃及出產的農產品運到地中海北岸的各個地方去——也因為這個,亞曆山大燈塔恐怕是現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安全建築。
伊南一點兒也不後悔她當初的投資。
維特魯威一路跟著伊南。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對亞曆山大港很熟悉,對每一條街巷都了如指掌——她甚至有一個自己的住處:一間遠離塵囂,可以享受寧靜夜晚的小庭院。
“你打算住在哪裏?需要在我這兒留宿嗎?”伊南問。
她說話的時候揚著臉,像是在邀約。
“不必了——”維特魯威婉拒,“我在大圖書館裏租用了一間小小的靜室……”
他看見女郎的眼光正灼灼地望著自己,突然生出了解釋的心,連忙說:“我之前連付了三個月的租金,就是想晚上的時候也能看看書……”
可是他為什麼要解釋?難道是想要表達他不會像其他羅馬軍官一樣流連花叢,也不會迷失於埃及人熱烈的聲色歌舞之中嗎?
“……否則這租金就白花了。”維特魯威尷尬無比地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對麵的女郎“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看她的表情,她仿佛想起了某個和他一樣,喜歡泡在書卷中度過良夜的人。WwWx520xs.com
她的笑容比身邊牆壁上爬滿的薔薇還要明麗,而她眼中原有的一點點愁怨也因此全部化開了,化作了一池春水。
“那麼,我們就明天見啦!”
伊南沒有強求,直接轉過身,沿著庭院那爬滿了藤蔓的通道走進院裏去。通道的盡頭有一盞燈,剛好映著她的背影。他能清楚地看見她邁出的每一步,每一步都讓她的背影明滅變化,每一步都美不勝收。
維特魯威在原地傻站了良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心頭似乎有話,卻都梗在喉頭,全然表達不出來。
他卻完全不知道,在通道盡頭,燈火照不見的所在,伊南也同樣站在那裏。
她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明明現在她心頭隻有那三個字想要表達——她卻怕就此擾亂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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