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一場“異象”被認為是天降吉兆,預示著凱撒此行前往小亞細亞,必將取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馬可,怎麼樣,決定做出了嗎?走不走?”
一艘兵船上,維特魯威的同伴見到立在岸邊的維特魯威,大聲招呼。
維特魯威伸出胳膊,胡擦了一下麵孔,點點頭,說:“這就來!”
他站在水邊,低頭望著已漸漸重歸平靜的水麵。
那一刻,伊南引開了他的視線,卻忘記了他們原本就站在水邊——當時的水麵雖然混不堪,但他還是依靠倒影,看見了自己背後那道耀眼至極的光束。
再說,還有他們周圍聚著的人,有他們的眼光與驚訝議論——她瞞不過他的。
是她就這麼斬釘截鐵地離開他了,而不是反過來。
維特魯威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醒來的時候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還在不在夢中。
他一伸手,卻見到那枚用亞麻線纏繞著的徽章還細細密密地纏在他的右手指間。
他的心由此稍稍放鬆了一些——
她是真實存在過的。
不是一場夢。
“馬可!”
同伴再一次出聲招呼。維特魯威從手指間解下那枚徽章,珍而重之地將它戴在自己頸項之中,輕輕地拍了拍心口,然後大步走向棧橋:
“我來了!”他說2。
*
伊南從混沌中醒來,覺得她全身的骨骼都像斷了似的疼痛。她甚至懷疑自己經過了一個數倍重力的時空,竟令她如此疲憊,如此沉重。
她睜眼,見到自己正躺在急救床上,麵上罩著氧氣罩,身邊是無數儀器,此起彼伏地響著。一大群人簇擁著白衣天使正將她推向不知哪裏。
她聽見曾經朝夕相處的研究員同事們在給她打氣:“伊南,振作一點,你會沒事的。”
“伊南,放心,你已經回來了!”
終於——伊南疲憊地閉上眼,她終於完成了任務,她不用消失在自己出生之前了。
但她很快又聽見了另一個情緒激動的聲音,這個聲音好熟悉,令她不得不睜開眼。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她是富於獻身精神的科學研究員,不是供你們研究的小白鼠——你們無權限製她的人生自由,你們無權在她身上進行任何實驗。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
是丹尼爾的聲音。
伊南心想:自從認得他以來,她還從沒聽見過丹尼爾如此不鎮定——怎麼?她真的離開了那麼久,以至於丹尼爾都變了個人了嗎?
有醫務人員在努力向丹尼爾解釋:
“……您需要理解,她剛剛從一個完全不同於現代社會的時空回歸。她的身體還無法適應這裏……必須讓她在無菌環境裏獨自生活一段時間……您放心,不會太久……”
“什麼?陪伴?不行,絕對不行!”
很明顯,丹尼爾的遂自薦被果斷否定了。
“無論她是您的至親還是至愛,為了她的健康著想,您都必須保持克製,克製——”
伊南忍不住嘴角上揚:丹尼爾……你這樣的人也會有今天?!
她很難想象會有人再三要求丹尼爾那樣格的人“克製”。
但是那邊很快澄清了,醫務人員也了然了:“嗐,在無菌室外麵陪伴啊,這沒問題,您早說呀!”
這……伊南在心裏偷偷笑了起來。
接下來伊南就被送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接受全身的各種檢查。這一折騰就是好幾個小時。
終於她被人推到了窗明幾淨的無菌室裏,在那裏,有人對她說:“可以了,您現在請盡管好好休息。如果有任何需要,按床頭的鈴就行。”
伊南無聲地點點頭。她還沒什麼力氣,隻能閉上眼,昏昏沉沉地躺著,不知道時間在以怎樣的速率流逝。
在這個時空她也會做夢,她會夢見過去見過的人們……愛過的人。
突然她感受到了異樣,她睜開了眼睛。她努力翻了個身,正好麵對無菌室的大玻璃窗。
她正對上一對琥珀的眼睛。
她的心,像是被重重撞擊了一下——果然是你呀!
丹尼爾用眼神向她打了個招呼。
不需要言語,僅憑眼神,他倆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這是長期相處才形成的默契。
伊南突然歡暢地笑了起來:因為隔著玻璃窗,窗外的男人像是變魔術一樣地抬起了胳膊。
他的胳膊上墊著一塊厚厚的牛皮,一隻威風凜凜的猛禽正立在他右臂上,小小的腦袋微微一偏,衝著伊南就是一振翅膀。
“啾啾——”
伊南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竟然一撐床榻,坐了起來。她踉踉蹌蹌地來到玻璃窗前,將手貼在窗玻璃上,仿佛自己已經能輕輕撫這隻可愛的小家夥。
“快好起來!”
丹尼爾隔著厚厚的玻璃,用口型對她說,“大家都在等你!”
“那你呢?”
伊南熱切地望著他。
他再也逃不了了,他早已無所遁形。在這世上,啾啾隻對兩個人親近:一個是她,而另一個是——他。
“我?”丹尼爾仿佛有些吃驚,科研狂魔馬上努力出一副嚴肅而深沉的表情。
“我還在等你的實驗報告!”
伊南吐吐舌頭:她這番經曆要寫成報告,那得多少頁啊?
不過,如果真的要寫——
伊南將眼光投向一窗之隔的男人,眼中情不自禁地流出狡黠的笑意。
這份報告,我打算用一生來寫:而你,做好用一生來讀的準備了嗎?
*
丹尼爾借大夫來給伊南做檢查的機會,趕緊將獵隼啾啾送歸飼養觀察室去。在那裏,他趁四下裏無人,與這隻年輕的猛禽約法三章:“小家夥,你可千萬不能表現得太過熱情!”
“她一定還不知道……”
你,一定還不知道,我擁有關於愛你的一切記憶。
“噓——”
“不許說哦!”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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