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2 / 3)

芸姑媽的聲音還沒有落,宋燕芳倒說起了話來:“叫什麼嫂嫂不嫂嫂的,我說就這樣算了。”

“閉上你的臭嘴!”當即,我母親向著宋燕芳就罵了起來,“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有了你的名份,你就成了精了,不三不四地你也要說話了,你放肆!”

我母親向著宋燕芳的一聲怒斥,把宋燕芳嚇得一連向後退了好幾大步,她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那才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隻能乖乖地站在那裏受申斥了。

侯家大院裏鴉雀無聲,人們全都迸住呼吸,看著我母親發脾氣,而且先是向著六弟,後來又是向著宋燕芳發起了脾氣,我母親發脾氣的時候,麵色如鐵,目光冷峻嚇得滿侯家大院裏的人,連氣都不敢喘,生怕誰惹在了火頭上,把自己也連累進去。

人們這裏三個,那裏五個地站著,一起看著我母親,我母親身邊站著桃兒和杏兒,她兩個人早嚇得和木頭人一樣了,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了。我母親的對麵站著六叔萌之,他低著頭不出聲,芸姑媽站在我母親的身旁,從我母親的肩膀上向六叔萌之做眼色,暗示他不可犯拗,宋燕芳更是遠遠地站著,就象是一隻鼠兒一樣,幾乎已經是嚇破膽了。

也不知道站了多少時間,芸姑媽看著實在是太緊張了,她就走到六叔萌之的身後,在六叔萌之的肩上狠狠地打一下:“六弟,你這是和誰過不去呀?”

六叔萌之還是噘著嘴,他小聲地對芸姑媽說著:“大嫂為我的事,做這樣的犧牲,我對不起大嫂。大丈夫做事敢做敢當,不就是日本便衣隊嗎?我等著他。”

“你胡說!”芸姑媽怕六叔萌之的話被我母親聽見,立即就捂住了六叔萌之的嘴,凶凶地向他申斥著說,六叔萌之說過之後,也發覺自己辜負了我母親的一片好心,便閉緊著嘴,再也不說話了。

“萌之,你是個明白孩子。”向著六叔萌之,我母親說起了話來,“嫂嫂不是逼你七尺的堂堂男子在大嫂的麵前低頭,你要知道,為了侯家大院的尊榮富貴,大家全要忍辱負重。你看看,這二年,侯家大院裏還有一點規矩嗎?後跨院裏名不正言不順地就住著這麼一個人,誰都等著看結果,可是誰也不說這件事應該如何了斷,大嫂我做出這個決斷,難道不是為了這個大宅院的前程嗎?你不服大嫂的決斷,你又讓大嫂怎麼辦呢?萌之,你知道大嫂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和九弟的身上了,你們的侄兒年紀還小,在外麵,人家還說咱們侯家大院裏的男子有誌氣,憑什麼?憑的就是你和九弟的上進。萌之,就算大嫂求你了,你就幫助大嫂一起成全這個家庭吧。”說著,我母親竟委屈得抽抽噎噎地哭起來了。

“大嫂,你別著急,我聽你的話。”六叔萌之向著我母親說著,但他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憤懣,突然一下他捂住了臉,唔唔地哭出了聲來,他哭得那樣悲痛,肩膀劇烈地抽動著,又猛然一回頭,他哭著、捂著臉跑走了。

“萌之!”芸姑媽喊了一聲,隨之就追了出去,我母親這裏,桃兒、杏兒擁了過來,又是勸解,又是送毛巾拭臉,兩個人一使眼神兒,就把我母親攙回房裏去了。

晚上擺酒宴的時候,從我奶奶的正房裏傳出來話說,六叔萌之已經稱呼宋燕芳是“嫂嫂”了,如此,也就算是平息了事態。後來有人說,還是桃兒有心計,就是在六叔萌之哭著跑開,桃兒和杏兒又一起把我母親攙回房裏之後,立即,桃兒就跑到上房來,把前院裏發生的事情,向老祖宗做了稟報。我奶奶聽著,也是沒有主意,隻是連連地說道:“萌之這孩子也是太不懂事了。”

“老祖宗。這事也隻有您出麵了。”桃兒對我奶奶說著。

“你讓我去說哪一個?你們大奶奶為了這個家自己先認下了宋燕芳,倒是小叔們不知事,出來做梗,你說讓我護著誰?”

“老祖宗,您把六先生叫到房裏來。”桃兒給我奶奶出主意說著。

“你讓我教訓萌之呀?”我奶奶向桃兒問著。

“六先生沒有過錯,換了我,我也是喚不出口的。你就是把六先生叫到房裏來,也別說他什麼話,就是讓他在上房裏歇一會兒,然後,您就對外麵的人說六先生已經喚過嫂嫂了,那個宋燕芳還敢說她沒聽見?”桃兒在我奶奶的耳邊一句一句地說著。

“唉喲,桃兒,你可真是一個小人精。”我奶奶說著,立即,就吩咐人把六叔萌之叫到上房來了。

六叔萌之氣呼呼地走進我奶奶的房間之後,一屁股就坐在了太師椅上,一雙腳翹起來,搭在我奶奶的大木床床沿上,一副混不講理的神態,我奶奶才想和他說句話,桃兒便向我奶奶使了一個眼神兒,暗示六叔萌之正在氣頭上,那是無論說什麼話,他也是聽不進去的。隨之,桃兒就給六叔萌之送過了一杯茶,還為他擰了一條熱毛巾,讓他平靜一下心情。

“大嫂一定要我……”六叔萌之眼睛看著地麵,向我奶奶說著。隻是不等他把話說出來,桃兒在一旁就搭上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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