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鬆齡頭枕的那部書,按說該是他最珍愛的《聊齋誌異》,可偏偏不是。那麼它到底是哪部書呢?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我在蒲家莊考察時,蒲鬆齡的後人眾口一詞,說是《醒世姻緣傳》;九十年代我傲“文學顧問”指導蓋聊齋宮時,蒲家莊支部書記、蒲鬆齡嫡傳世孫蒲文君說是《醒世姻緣傳》;到了二十一世紀,蒲文君的繼任者蒲長春還說是《醒世姻緣傳》!根據我研究蒲鬆齡的經驗,有些民間口耳相傳的東西不能輕易否定。遺憾的是,我對掘墓紅衛兵頭頭進行的獨家訪談,得到的回答卻是“沒覷乎”!紅衛兵頭頭掘墓僅僅是收獲了那些“寒酸”的物品,然後他們揮動大錘把蒲鬆齡的墓碑砸了個粉碎,將籌建中的柳泉公園八角亭稀裏嘩啦地推倒。
蒲鬆齡的頭蓋骨被拋露荒郊,後來由他的後人悄悄掩埋回去。二五年,有人仔細研究蒲鬆齡的畫像,發現上邊除“留仙”、“蒲氐鬆齡”、“留仙鬆齡”和柳樹泉水圖之外,還有兩枚圖章一一“奉天”和“綠屏齋”。
蒲鬆齡家鄉的報紙記者多次給我打電話詢問這兩枚圖章的含義。我回答說,“奉天”的一般解釋是現在的沈陽,但據我考察蒲鬆齡從沒到過沈陽,何況他連家鄉“湧川”或其古稱“般陽”都沒刻,怎麼可能去刻東北的某個地名?那就隻能采用“奉天”的字麵含義一“信奉天的意誌”。至於“綠屏齋”,我早在二十年前出版的《蒲鬆齡評傳》裏就寫明,那是蒲鬆齡的書齋名。人們往往都認為蒲鬆齡的書齋當然是“聊齋”。其實,“聊齋”最早僅是蒲鬆齡寫《聊齋誌異》時虛擬的一個書齋,現實生活中他的書齋先是叫“麵壁齋”,後又叫“綠屏齋”,最後才定為“聊齋”。至於“奉天”和“綠屏齋”這兩枚圖章是不在蒲鬆齡的墓裏呢,還是同時也在墓裏卻沒被掘墓的紅衛兵頭頭發現,現在成了一個謎。我估計這兩枚圖章肯定也在蒲鬆齡的墓裏,隻是紅衛兵頭頭們不像考古工作者仔細,那麼小的圖章極有可能被粗心的紅衛兵頭頭遺漏了。窮秀才蒲鬆齡的愛情小說靈感何來?大家感興趣的是,既然蒲鬆齡能寫出那麼多優美的愛情故事,他己怎麼可能連個“第二未人”都沒有呢?蒲鬆齡又足怎麼寫出那麼多互不重樣的愛情故事呢?在蒲鬆齡身上有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現象,那就是他為什麼五十年如一日一直在外坐館?為什麼他的兒子全都自立,家境已達到小康,他仍堅持在離家四十多裏的地方坐館呢?過去我寫蒲鬆齡傳記時總是用蒲鬆齡的一些詩解釋:他的東家兼朋友畢韋仲不肯放他回家。現在,我覺得事情並不像蒲鬆齡詩裏弓的那麼簡單。那麼,會不會是因妻子潑悍蒲鬆齡離家以避其鋒芒?又或者會不會是囚其夫妻感情不好,蒲鬆齡借居住在外而尋求其他精神安慰呢?我認為不是。
蒲鬆齡在《述劉氐行實》裏寫自己妻子為人低調,絕不是劍拔弩張的潑婦。
但《聊齋誌異》裏對潑婦的描寫又是窮形盡相、非常到位的,那是怎麼來的呢?我汄為主要是因為蒲鬆齡跟幾位典型潑婦有過近距離接觸。其一,他的嫂嫂。
蒲鬆齡在《述劉氏行實》裏寫過,他的兩個嫂嫂都不足省油的燈,曾把蒲家搞得雞飛狗跳。其蒲鬆齡好友王鹿瞻之妻,這是寫在《蒲鬆齡集》裏的。王妻虐待公爹,公爹被迫離家,死在外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