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鬆齡用鮮明的男權意識造就了一批藝術上非常精彩而思想卻相當陳腐的小說,特別是陰司保護夫權、夫權在陰司仍然有用這一男尊女皁思想表現得很突出。《閻王》寫一個叫李久常的人無意中向一陣旋風敬過酒。有一天他走過一家高門大戶,被盛情邀請進入宏昍殿閣,他驚奇地看到自己的嫂嫂手和腳都被釘在牆上,正在受罪。此前李久常的嫂嫂臂上生有惡瘡,非常痛苦,一年多都沒好。李久常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忽然看到不出家門的嫂嫂,還納悶她怎麼能到這裏來。這時過來一個氣象威猛、冠帶如王的人,說:“我就是那個接受你敬酒的人”。

李久常明白自己已經跑到閻王殿來了。

他馬上給閻王叩頭,說他看到嫂受刑,因骨肉親情,很難受,請閻王饒恕。閻王說:“這個女人非常好妒嫉。三年前,你哥哥的妾難產,這個潑婦偷偷地把鋼針刺到妾的腸上,至今還疼。這種沒人倫的潑婦就得嚴懲,現在為了你我饒恕她,回去叫她改邪歸正。

“李久常回到家,看到嫂子正躺在床上,惡瘡破潰,腦流淌,正馬瑞芳揭秘《聊齋誌異》在臭罵伺候她的小妾。李久常說:“嫂嫂不要這樣,您生病就是因為平時嫉妒”。

嫂子回答了兩段非常生動的話:“小郎若個好男兒,又房中娘子賢似孟姑姑,任郎君東家眠西家宿,不敢一作聲。自當是小郎大好乾綱,到不得代哥子降伏老媼!”李久常說:“嫂嫂不要這樣,我說了實情,您哭都米不及了”。

嫂子繼續拖“便曾不盜得王母籮中線,中懷坦坦,何處可用哭者!”李久常問:“針刺人腸,宜何罪?”李久常把嫂子辦的最隱秘的缺德事說出來,嫂子害怕了,知道身生惡搭是陰司對自己嫉妒的懲罰,表示願意改過,她的惡搭馬上就好了。這就是陰司代陽世行使賞罰之權,中心是保護男人的一夫多妻、多子多福的權力。

蒲鬆齡在故事結尾說“陰司對潑婦的懲罰,未必沒有超過釘在牆上的,隻是人們不知道罷了”。

蒲鬆齡的思想很矛盾,有時很超前,有時又很落後、很封建。

他認為,即使人死了,夫權仍然神聖不可侵犯。紅杏出牆的寡婦應該受到嚴懲,忠於夫君的女子應該得到獎勵。這就構成一些在當代人看來十分難以理解、非常另類的鬼故事。《金生色》是封建性最明顯的篇章,小說隱含陰陽五行的迷信觀念。金生色娶木家的女兒,金木相克,夫妻不到頭,丈夫死了。木氐在丈夫生前信誓旦旦:“甘詞厚誓,期以必死。"可是,丈夫屍骨未寒,兒子才周歲,她就塗脂沫粉要改嫁。金生色生前對妻子有清醒的認識,要求母親:“我死了,您照看孩子,讓她改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