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家恩還好,讓北辰子很是省心,每每見到北家恩便眉頭舒緩,自感養了個好孩子;而林嘯卻讓北辰子次次鬧心,一見便眉頭緊鎖,動聲大喝,之後便是一陣的長籲短歎。後來實在氣不過的北辰子,終於把林嘯罰到了這思過崖。
這後山思過崖自創立以來,便已然存在,但真正來過這裏思過者卻很少,畢竟,醉仙門因門派不旺,難以收徒,唯一收的幾位弟子要麼是無人收養的孤兒;要麼便是那身子天生不暢,被山下村民送上山來想續其性命的孩童,比如謝詩。多數都老實巴交,僅有少數犯了錯時,也是遣來了幾日便離去。
像林嘯這樣,已然被罰在這思過崖半年以上者,近百年來,可算得上是頭號!當然,林嘯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打破了醉仙門百年來的紀錄。
石壁上第一行字便是:“百十年來已無進展。”
林嘯此時便盯在這行字上不停的打哈欠,說來也難怪林嘯覺得無聊,因為這石壁上的石刻字跡大致也就是如此:
百十年來已無進展,
大道天行無一窺探。
雲卷雲舒逍遙自在,
戀戀紅塵人道滄桑。
······
仙劍神劍劍乃根本,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木劍無劍飛花摘葉,
······
醉鬼,
潦草抒發。
要深意,林嘯沒見到深意,要理解,實在不怎麼難,毫無用處。至少林嘯是這麼認為的。
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眼屎;又望了望依舊呼呼大睡的老酒鬼。林嘯撇了撇嘴,實在不知道幹些什麼,幹脆背靠石壁,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哈哈!你小子又來了!”
老酒鬼腰間掛著酒壺,驚喜的對剛剛到來的北家恩說道。一雙渾濁的雙眼此時瞪得老大,緊緊盯著北家恩手裏提著的飯盒。
“晚輩見過前輩。”北家恩恭恭謹謹的對老酒鬼行禮。老酒鬼急忙擺了擺手,運起勁風扶起他,說道:“別給我來這些俗禮,老頭子我不吃這一套!”
“你叫他老酒鬼就行了。”冷不丁的,林嘯不知道何時醒了,站在了老酒鬼背後說道。
北家恩傻嗬嗬的擺手笑道:“林小哥,規矩是規矩,不可逾越。”
就你規矩多。林嘯別過臉去。老酒鬼假裝嚴肅的拍了拍林嘯的肩膀,說道:“林小子!看看人家多尊重老頭子,多學學。”順道的,在北家恩身上多望了兩眼,似是很驚奇。
“你還需要尊敬?”林嘯沒好氣的說道。
老酒鬼一愣,旋即大笑道:“是是是!老頭子不需要尊敬,不需要。哈哈······”
北家恩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曾被北辰子叮囑過,要以禮相待,語氣中還帶著尊敬之意;他雖然木訥,但不是傻子,知道孰輕孰重。
對麵前這一老一少的表現,也依然了熟於心,暗地裏卻為林嘯感到高興。
“前輩,林小哥,該吃飯了。”北家恩將木盒放在石桌上,對兩人說道。
“有肉沒有?”一老一少異口同聲的說道。
北家恩尷尬的撓了撓腦袋,指著木盒說道:“前輩,林小哥,你們自己看吧。”
林嘯與老酒鬼對視了一眼,鼻子裏輕哼了一聲,就別過了臉去。有肉才見鬼了。
老酒鬼急急忙忙、毫無形象的打開了木盒;林嘯偷眼望去,頓時瞪大雙眼。隻見木盒內規規矩矩的放著一整隻雞。
“師兄,這······”林嘯指著木盒,對北家恩喃喃道。
北家恩撓了撓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師父叮囑的。”林嘯大樂,笑著便要伸手去奪,老酒鬼“哎”了聲,便將木盒抱在了懷裏。
“老酒鬼!給我!這是給我送的。”林嘯大喝道。
老酒鬼得意洋洋的蹲在石桌上,臉湊到林嘯麵前,笑著說道:“有本事自己來搶啊!”林嘯聞言大怒,撩起了袖子。
正欲搶奪,北家恩忽然咳嗽道:“林小哥,師父還叮囑了,雞是給前輩的,你,不能吃肉,氣血太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