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澈也流下了眼淚,“碧芷,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讓我,讓我這一輩子,自己為自己做主,就那麼一次,一次就好。好好保護你,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再見了。”
說完,舒碧芷眼前一黑,便暈倒在納蘭澈的懷中。
納蘭澈哭了起來,人生就是這個樣子,義無反顧的不是那份呢精神,而是由準備舍棄一切的勇氣,哪怕那些舍棄是會飽受他後半輩子折磨和煎熬的。
人生,充滿選擇。
這一次,納蘭澈,選擇的路,他,第一次自己做主。
舒碧芷從回憶的畫麵中回過神來,她記起了納蘭澈在離開她的時候,一再提到了孩子,孩子,對啊,孩子是他的骨肉,就算他不愛自己,卻絕對絕對不會愛自己的孩子!
她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站起身,抱住自己的孩子,小孩子的臉紅撲撲的,一直不停地在抓著自己的小手,一直哭喊不已,讓人瞧著都心疼不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了??”
“唉喲,夫人啊,您總算是有點反應了,小少爺發高燒,如今整個淮池都被日本人把守著,請個大夫比登天還難,您有不出麵,你說,你說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怎麼辦啊?”
“孩子,我的孩子不可以有事。四少的孩子,不可以有事!七妹,七妹一定有辦法,四少和七妹關係那麼好,七妹一定能聯係到四少的,快,快給我準備車,我要去程司令的家!”
“夫人啊,您和四少這段時間都在外麵,根本不知道淮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們都說,咱們七小姐親自殺了程炳坤,現在,現在是日本人的,日本人的…”
舒碧芷首先是一愣,想不到不僅僅是自己慌亂,整個世界都在慌亂。
“不管,不管是日本人還是英國人,我都要去,去找七妹,隻有七妹才知道,我和孩子,最後,唯一的希望了…”舒碧芷流著淚,抱著著的孩子,陷入深深的絕望與希望之中。
而在三本的別墅裏,納蘭漓卻是依然安逸地喝著自己的茶點,笑著瞧著沐弘宴。
“真是怪了,你不好好呆在你家裏陪著你大肚子的老婆,跑到我這裏來幹嘛?你不知道,我很討厭你麼?”納蘭漓笑著瞧著眼前的沐弘宴,心中十分的厭惡。
“我,是來做交易的。我知道,夫人你討厭我,但是,我們都有共同討厭的人,段子墨,不是麼?” “交易?”納蘭漓的眉毛微微的上揚,然後笑了笑,“你是個聰明人,但是不管你有多麼的聰明,就憑你是沐傾寒妹妹這一點,我們,就沒有什麼交易好說的。”納蘭漓說著,就站起身來,然後擺了擺頭發上的發飾,低沉著聲音說道:“我沒有時間跟你打啞謎,說戲園子裏來了幾個角兒,我得去欣賞欣賞,哦,對了,我聽說以前你也是個戲子吧,要不跟我一起去瞅瞅,畢竟內行人,才能看清楚門道吧?”
盈盈的眼睛,不削的神情,此刻在納蘭漓的眼中,根本就瞧不起沐弘宴。
沐弘宴的自製力已經練出來了,他也傻傻地陪著笑,“我知道,夫人你是對我很防備的,隻是你覺得,如果我沒有我出麵證實我和沐傾寒就是當年的遺孤,總政府就那麼容易訂了段家的罪?就憑這一點,我還沒有資格和你聊,沒有資格和你做交易麼?”
納蘭漓的步伐停了下來,確實是,舒碧芷的老爹將這件事捅出去,但是如果沒有沐弘宴的證詞,一切都是無中生有。而且正因為是沐弘宴的證詞,才會讓南京政府那邊篤定了段子墨不僅包庇罪臣之遺孤,更有陰謀和日本人投靠的嫌疑,如今段子墨完全被通緝,雖然顧念著段家世世代代的功勞,沒有對段家怎麼樣,但是段家也算是毀在了沐弘宴這個人手中。
“很好,想著新來的角兒,也沒有什麼好新鮮的,不如,聽你說說你的大戲,不是更有意思?”納蘭漓轉身,坐了下來,繼續喝著茶。
沐弘宴覺得跟他打交道的人中,最費腦子最困難的,莫過於這淮池的女人們。
一個比一個聰慧,一個比一個更麻煩。
女人,不簡單。
他也微微一笑,“其實很簡單,三本將軍,很希望找到我的姐姐,還有納蘭澈,你的四哥。這兩個人,我覺得,夫人你,一定會知道的。”
果然是這樣,納蘭漓冷笑了一聲,“若是將軍他想知道,他為什麼不來問我?偏偏讓你…”
“三本先生是日本人,日本男人是不會讓女人參與他的事情的,我想這一點,夫人你,比我更清楚,不是麼?更何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巴結三本,我怎麼可能錯過讓他賞識我的機會呢?”
“廢話那麼多!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說你是來和交易對吧?你說出你的條件來。”納蘭漓不知道為什麼,麵對沐弘宴,內心深處有一陣又一陣的作嘔,不想和他多呆一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