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弘宴臉上堆著笑,“夫人你應該知道,子浣她,懷孕了對吧,你也知道,段子墨,這一輩子,最在乎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我姐姐,一個就是他的寶貝妹妹,如果他知道他懷著身孕的妹妹,需要他出現,你猜會怎麼著?”
“砰!”的一聲,納蘭漓手中的杯子立即重重地砸在紅漆木桌上,然後怒吼著,“荒唐!沐弘宴啊沐弘宴,你出賣了你的姐姐姐夫還不夠,你連子浣也不放過麼?子浣是無辜的,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可不可以留住最後一點人性,放過她們母子好不好?”
沐弘宴有點驚愕,在他的心目中,納蘭漓不過是一個被嫉妒衝昏腦袋的女人,為了報複一切的女人,一個已經沒有是非觀念的女人。但是此刻的納蘭漓,卻跟他講人性,竟然幫著段子墨,沐弘宴真是完全震驚了,有點覺得匪夷所思,有點懷疑站在自己身邊的,真的是七小姐納蘭漓麼?
沐弘宴卻也隻是震驚一會兒,立即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人性麼?我早就沒有了,而且我認為,夫人你,也沒有了人性。子浣的安全,我自然會負責,但是眼下,除了子浣,再也沒有理由引誘段子墨出來,他在密謀什麼,三本將軍哪裏不清楚,但是隻要他死,納蘭澈落網,淮池,才算是真真拿下了。”
沐弘宴不再堆著笑容,而是正色道。
“我想,你既然選擇了三本,跟我選擇跟隨三本的目的是一樣的,我們為我們的大樹排除障礙,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納蘭漓重重的呼吸一聲,然後笑了笑,“對,你說的對,你說的太對了。但是我告訴你,子浣是我見過最單純最可愛的姑娘,她命薄,跟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但是我絕對絕對不會拿她的安全開玩笑,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而且我告訴你,如果子浣有個散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我想你也知道,程炳坤的腦袋,可是我親手削下來的,那可是我的丈夫,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納蘭漓果然是繼承納蘭家將門之後的唯一人選,她的霸氣她的囂張,是任何一個人都抵擋不住的。
沐弘宴還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了。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納蘭漓,不說任何話,離開了。
剛剛走到走廊上,便看見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到了納蘭漓的房間裏,就聽見納蘭漓很驚訝的呼喊聲。
沐弘宴的眸子,動了動。
當納蘭漓親自請來了三本隨軍的軍醫後,舒碧芷的孩子安靜了許多,也不哭鬧了,醫生留下了一個方子,納蘭漓立即張羅著人們去抓藥,房間裏,隻剩下舒碧芷不停地哭泣聲。
“好了,四嫂,小孩子,到了冬日,是比較容易生病的,你看現在臉也不是退燒了麼?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納蘭漓對舒碧芷是沒有什麼好感的,但是看在自己侄兒的份上,她對舒碧芷,還是有三分薄麵的。
舒碧芷立即拉著納蘭漓,“七妹,七妹,七妹,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吧。你四哥就這樣走了,他沒有想過,我們母子沒有他,真的不行的。七妹,我知道,我知道肯定知道你四哥的行蹤,告訴我,我要帶著孩子去找他,我求求你,求求你了。”舒碧芷抱著孩子,立即跪倒在納蘭漓的麵前,泣不成聲,不停的磕頭。
快被舒碧芷這種幾乎是愚蠢的行為給氣死了,拉著舒碧芷,“四嫂,你想想,當我四哥決定離開你們的時候,肯定已經想到過會有這樣的後果,你覺得,你去了,有用麼?”
舒碧芷抬起頭,靈動的眼眸中全是淚,紅紅的鼻子,不斷抽泣的身子,癡癡地說道:“七妹,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四哥是去找傾寒去了,傾寒才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我不要求他跟我回來,我隻求,我隻求瞧他一眼,讓孩子瞧他一眼就好。知道他還平安就好。或者,我可以跟隨他們,做奴作婢,隻要能見到你四哥,不然的話,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你四哥,就是我的命啊!”
看到舒碧芷的樣子,雖然生氣,卻沒有辦法埋怨。
同是天涯淪落人。
納蘭澈是舒碧芷的命,沐傾寒是納蘭澈的命,段子墨是沐傾寒的命,也是自己的命。
這是一群多麼混亂的人?
閉上眼睛,“四嫂,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的,四嫂,四哥把孩子交給你,你就安心地哺育他長大便好,我四哥的世界,你是注定去不了的。”
舒碧芷眼中還有一絲的希望,不停地磕頭,“七妹,四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和孩子求你了。”